醫務室旁邊就是急救室,慎醫師和阿卡麗姐姐正在裏頭搶救身患絕症的洛。慎醫師的師弟,名為凱南的銀發男子,此時也在急救室幫忙。
搶救已經持續了長達六個時,往後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是菲奧娜校長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知道真相後,懷著對霞的同情,我央求菲奧娜校長把霞帶來這裏。
急救室的大門緊閉著,門上顯示屏裏,“搶救中”三個醒目的紅字一次次的閃過。蓬頭垢麵的霞緊貼著急救室的大門,顯示屏裏微光一次次地映紅了她那張充滿絕望的臉。
此前,霞多次想要闖進急救室裏,全憑菲奧娜校長將她攔了下來。
洛能不能被搶救回來仍是未知數。眼前這一道門,儼然成了隔絕霞與洛的生死之門,門的這邊是傷心欲絕的霞,門的那邊是生死難測的洛。
“洛能活下來的,對嗎?”霞嘶啞的聲音在走廊之中響起。她好像是在問我,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本想安慰霞,可簡單的一句話卻怎麼也不出口來。
走廊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先前霞還會放出哭聲,再後來隻是無聲嗚咽,現在已經徹底安靜了下來。或許是淚水已經流盡了吧……
由於太久沒有飲水,霞的嘴唇已經開裂了。我特意到醫務室裏接來了一杯水,遞到了霞的麵前。
霞不接受我的好意。
我無所事事,退到走廊邊的座椅上,挨著菲奧娜校長坐下了。
菲奧娜校長此時正在通過手機跟人文字聊,看樣子心情還不錯。她似乎並不為霞和洛的悲劇感到難過。
急救室的門忽然被打開,原本緊靠在門上的霞沒有防備地重重跌倒在地。她顧不得身體上的疼,迅速爬起來衝到了急救室裏。
開門的人是慎醫師,如同往常一樣,他的臉上不帶有任何表情。阿卡麗姐姐站在他身邊,臉上盡顯悲傷與失落。
急救室內的手術台邊,凱南正緩緩地將一塊白布蒙到了洛的臉上。
手術失敗了……
衝進急救室裏的霞野蠻地推開了凱南,轉身掀開蓋在洛臉上的白紗布。
親眼見到愛人已死,霞痛苦地尖叫起來,聲音無比刺耳。
我正欲離開,卻看到霞猛地轉過臉來,神情猙獰地看著我。從她混亂的呼吸中,我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憤怒。
霞無處宣泄的憤怒似乎要衝著我來。
菲奧娜校長站到了我的身邊來,神情冷漠地注視著霞,似在向她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霞終究還是放棄了,眼含哀傷地貼到愛人的耳邊,輕輕吟唱了起來。
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就覺得眼睛幹澀,好想哭出來。
就這這個時候,本應該“死”了的洛忽然動了一下,並動著嘴巴道:“醫……生……別走……我還……可以……搶救一下。”
我:“???!!!”
……
一場春雨降臨世間,雨水如絲線一般連接起了與地。
霞和洛同時出現在了走廊外,他們正透過窗戶揮手給我打招呼。
“阿銀,我們就要走啦~”霞洛對我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