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魂穿異境
積雪,薄土,無字碑。
他用一座空空的墳墓埋葬了過去的一切。
從一個猝死的抑鬱職員附身到一個遭人追殺殘存記憶的中世紀貴族,他已經在這片陌生的中歐荒穀密林中殘喘了三年,三年的時間讓他慢慢融入了這個被稱為最黑暗的時代,也徹底融進了這副保留著原主記憶的身軀並繼承了原主的能力,曾經的名字已經被他選擇性遺忘,他現在的身份是亞特·伍德·威爾斯,一個被奪爵剝地的倫巴第男爵之子,一個流落在勃艮第伯國南境荒穀森林中的獵人。
三年前這幅身軀的原主,年僅十八歲身負重傷的亞特?伍德?威爾斯跟隨被剝奪領地爵位的父親一路向北躲避敵人的追殺,逃進了這片密林中,原主亞特的傷勢因為得不到救治在一個暗夜中死去,而就在此時另一個時空裏猝死的他將靈魂附進了這具殘存記憶的軀體中。
已經咽氣的亞特又奇跡般地活了過來,但是亞特的父親卻在不久之後懷著屠家滅族的仇恨抑鬱而終,臨終前老威爾斯將陪伴自己一生的騎士劍遞給了終日魂不守舍的亞特,讓他發誓要洗雪恥辱、重振家族
三年來,靈魂穿越的他一直借助原主的本能生活在這片森林中,靠打獵維持生存。
他無法對身處的這個世界進行超前預知,因為前世的他根本不熟悉這個時代的曆史,而且他隱約發現這個世界隻是一個類似時空,所有的一切是似而非,類似確又不是。來到這樣一個世界,或許他隻能一直這樣躲在荒穀密林之中虛度一生
直到兩前的一場重病讓他幾度掙紮在地獄的大門幾乎再次喪命,渡過一劫後的他幡然醒悟,終於決定不再將第二次生命苟延殘喘下去
俯身將最後一抔帶著積雪的泥土抹在了墳墓上,他摸了摸木碑,心裏默念著:“埋葬過去的一切,即刻起,我就是亞特?伍德?威爾斯,我將屬於這個時代。”然後以亞特自名的魂穿者拿起靠在碑上的牛角步弓,頭也不回朝著密林中走去。
無論胸懷怎樣的壯誌,眼下最緊要的是得先活下去
……
狼皮氈帽下一雙鷹隼般的眼睛靜靜的觀察著四周,突然,抬手拉開一張牛角步弓,一支破甲箭矢順勢而出——
“噗~”一隻眼窩被利箭刺入的野豬被劇痛激得猛地竄了幾步,撲通一聲倒在了一雪堆中,抽搐著四肢,不住的哀嚎。
亞特箭步衝上前去,拔出一把泛著暗紅色金屬光澤的短刀,刺向豪豬的心髒,片刻,白雪就被染成一片褐紅……
白色的雪道上,一條暗紅色的印記一直劃到了叢林的深處……
一縷炊煙正在冉冉升起。此時,木屋前的溪邊,亞特清理著獵物的內髒,刺骨的溪水在他長長的發髻上垂成冰條。
亞特掩埋了大部分內髒,提著獵物的心肝內髒轉身走進木屋。和寒氣刺骨的屋外相比,木屋算是出奇的溫暖了,圓木砌成的牆壁粗糙而厚實,冬茅草疊起的屋頂密不透風,木屋中間石條堆砌的地爐中熊熊燃燒的火焰,讓這間的木屋中熱浪騰騰。屋的最裏麵是一張鋪著幹草和獸皮的木床,牆上掛著一張牛角步弓和一張橡木單弓,裝滿箭矢的皮質的箭囊懸在一邊,一把約兩英尺多長的短劍掛在牆上,木屋的四周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動物的皮毛。
幾塊野豬肉在陶罐中沸騰,咕嚕咕嚕地冒著香氣。
亞特隨手將內髒丟進鍋中,拿起木勺,舀起湯汁,湊到嘴邊吸溜了一口,滾燙的湯汁落入腸胃,一股暖流順勢而上,渾身舒暢……
一頓豐盛的豬肉大餐讓大病初愈的他感到無比的滿足。
夜幕降臨了,這片中歐的森林更加寂靜。
亞特從床底拖出一隻大木箱,打開鐵鎖,慢慢抬起箱蓋,一套精致的鎖子甲靜靜的躺在箱子裏,在跳躍的篝火映襯下,閃著銀色的光芒。他雙手捧起沉重的鎖甲,感受著它的冰冷與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