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顧唯安今晚表現出色的份兒上,他讓步:“對對對,你那麼漂亮什麼都對。”
“其實,鬱舒也很漂亮。嗯,看起來比我幹練優秀。”她誠實評價道。
趁著等紅燈的機會,他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問:“你是在吃醋還是在妄自菲薄,或者質疑我的審美?”
她打掉他的手,擺出一副厭煩的樣子:“隨你怎麼想,反正我的是事實。她千裏迢迢回來找你,你就沒有一點感動?不定舊情……”
“複燃”兩個字還沒出口,就被莫邵忱用嘴堵住,硬生生吞進肚子。一直到紅燈變成綠燈,後麵的車等不及按了喇叭,他才鬆了口,繼續開車。一邊開車還不忘一邊教育她:“她回來是因為工作不是因為我,不要把工作感情混在一起。這是第一。第二,我和她從前一起搭檔做項目,是同事也是朋友,不存在什麼舊情。第三,請你不要質疑一顆愛你的心。”
“……”她不過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慨,想不到引來一句雲淡風輕的表白。紅了臉,連忙轉過頭數起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杆。
沉默好一會兒,聽到莫邵忱叫她:“唯安。”她奇怪地轉過頭,看向他。之所以奇怪,是因為他的語氣好像在教堂裏做禮拜的信徒在祈求上帝的寬恕,即使他畢生都沒做過違背上帝意願的事。
“嗯?”
“沒什麼……就是突然想你了。”
“神經病啊!我就在這,看得見摸得到!你確定想的是我嗎?”
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還很嚴肅:“有一種‘想你’是你就在我麵前還是很想你。”
她被逗笑了:“什麼糊塗邏輯……”
“這個邏輯不合理嗎?”他決定打個比方解釋,“你知道顧城吧?”
她點頭:“殺妻的詩人。然後呢?”
“我們不討論他的品行,隻討論他的一首詩叫《遠和近》。”
“你一會看我一會看雲,我覺得你看我的時候很遠,看雲的時候很近。”她熟練地背誦出來。上大學的時候她也偽裝過“文藝女青年”假裝得過“文藝病”,近現代的詩詞散文還記得一些。
“這首詩的主旨就是,我予你最深情,你還我最冷漠。”
“莫邵忱!你這是話裏有話呀!”朝他挺直了背,不依不饒起來,“你是在控訴我對你冷漠嗎?是不是舊情人回來了,找借口和我分手!”
著,車已經開到顧家門口。他停下車子,鬆開安全帶,側身望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美,一雙眸子像鑲黑夜裏的鑽石沒有一絲瑕疵,閃亮不著塵埃。“什麼時候你徹底相信我愛你且不會離開你這件事,什麼時候我們才真的貼近彼此。”。
他總是能一眼把她看穿,透明沒有秘密。她的眉頭微蹙,眼眸漸漸垂下,聲:“我承認一直克服不了患得患失的毛病。就像,我相信世界是美好的,卻不相信我配擁有美好的東西。我相信愛情,卻不相信我有幸遇到白首不相離的愛人。對不起,我不是對你沒信心,而是對自己存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