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階腦海一片空白。
並非是因為自己失去了一個時辰的壽命，而是那道聲音的主人…
葉城和木華都沒有注意到，此刻麒麟塔之外，天空烏雲滔滔，風暴似乎即將來臨。
透過雲層，透過這片天地，有一隻漠然的血色瞳孔正在北極境大陸上方注視著他們。
“終於找到你了，龍鼇。”
“我本來還真以為要等上六甲之數呢…”
此刻，在遙遠的另一片極境，血色瞳孔的主人興奮到發抖，他已經等了很久了，本以為錯過上次機會，他這輩子都無法找到龍鼇了。
但是很不湊巧，敵人竟然和血裔湊在了一起，以至於讓他聽見了本不該聽見的東西。
“天意助我…”
“不，我就是這天！”
“我意如此，天意便如此！”
“哈哈哈哈…”
長生殿外，兩位名震天聖大陸的絕世武神長跪不起，聽到這詭異瘮人的笑聲，二人皆是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聖主這是怎麼了？”
“噓！不該知道的別多問。”
二人不約而同選擇了沉默，沉默是最好的東西，也是最難學會的東西。
他們學會開口說話，隻用了一天，清晨時含靈降生，雙目混沌，而黃昏時便能足踏絳氣，口吐人言。
但他們學會閉嘴，卻整整用了一萬年，期間還付出過無數條人命，作為成長的代價。
“該死的，怎麼沒反應了？”
長生殿外，隨即又傳來聖主憤怒的咆哮，此時一隻步履蹣跚的老龜步行而出，越過漫長的通天石階，對著跪在地上的兩位武神道：“來，聖主有請。”
“多謝龜聖，多謝龜聖！”兩人急忙站了起來，拍幹淨膝蓋上的灰土，跟在老龜身後慢悠悠朝著大殿走去。
……
葉城終於意識到了黑牙項鏈裏靜階的異常，那混亂、顫抖的靈魂之力，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壓抑與不安。
“狗東西你怎麼了？”葉城關切道。
靜階沒有回答，它此刻隻想找個深深地地洞然後鑽進去，它害怕、畏懼，它似乎記起了一雙血色的眼睛，站在黑暗深淵中凝視著它。
“龍鼇，四聖已歸順於我，如今隻差你了…”
“你竟然拒絕！”
“死！”
一股令諸天神魔都隻能臣服的恐怖力量襲來，黑霧繚繞的鎖鏈困住了它的四肢，撕碎了它的身體…
靜階瞬間驚醒，如同做了一場夢，一場刻骨銘心的噩夢。
那如同夢魘般揮之不去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似乎自己從來都沒有逃離過他的掌控，似乎自己一直都在他的血瞳注視下苟延殘喘。
但他…到底是誰？
他為何要自己臣服？
他口中的四聖又是誰？
他究竟想做什麼？
靜階茫然，未知的，永遠是令人恐懼的。
它真的害怕未來某一天，它正在和葉城嬉笑怒罵，然後擁有血瞳的這個人出現了，他殺了葉城，碾碎了葉城的魂種，然後把自己從黑牙項鏈裏揪了出去…然後…
它想象不到了。
“他會殺了我嗎？”靜階自言自語。
“你在說什麼呢？誰要殺了你？”葉城更加疑惑了，靜階的反常表現讓他極其不安。
“沒，回憶起了一些不好的事。”靜階搖了搖頭，它暫時不打算把這些告訴葉城，以免擾亂葉城的心境。
“嗯…”
“嗯。”
沉默。
“葉城，盡快，我想去北方聖學院看看。”
這是靜階頭一次稱呼自己的大名，葉城感受到了靜階的嚴肅。
“好，我盡量。”
……
在麒麟塔第二層停留片刻，葉城和木華收集夠了幽靈之心，然後順利通過第二層至第三層的屏障。
幽靈之心在瞬間化成虛無，但在逃開肉眼觀察的地方，仍是有一抹綠色留了下來，化作一縷青煙，飄進了葉城的儲物戒指，然後消失不見。
“這就是第三層嗎？人還挺多的。”來到麒麟塔第三層之後，葉城眼前一亮，這裏相比樓下兩層可要熱鬧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