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不回去,你便要追殺袁將軍與蕊兒嗎?”陳鳶一聲冷笑,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的感情要靠這種條件而維持?!
“鳶姐,不是這樣的,大哥其實……”梅玉一不留神,又陷入蘇囿和陳鳶的爭執之中,忍不住從中勸說道。
“囿兒,我有話單獨跟你說!”陳鳶默了默,忽地打斷梅玉的話,轉身對蘇囿道。
“鳶兒,下個月就是我們大婚的日子,咱們開開心心在一起好不好?”蘇囿長歎一聲,軟語道。
“囿兒,從我上次回來過了多久了?”這時天上的雪已經停了,凜冽的北風卻仍刮過不停,陳鳶的臉色顯出一絲病態的紅暈,聲音壓得低了,險些吞沒在呼呼地風中。
“十四個月,你問這幹嘛?”蘇囿上下打量陳鳶,雖然疑惑,仍是老老實實地答了。
“其實,當初我回來時,神醫曾說,我隻有一年的壽命,如今好歹又賺了兩月,大婚這事,還是算了吧!”陳鳶心中一痛,艱難地開口。
“你說什麼?!”蘇囿不敢置信地狂吼一聲,引得一旁的士兵們都好奇地側目。
“囿兒,你讓我說什麼好呢?上次的傷雖然撿回了一命,但是身子其實已經不行了,我不想讓你知道這件事,也是不想要你分心,如今大局已定,我隻想找個地方好好地度過我最後的日子,希望你不要阻攔。”
明知大限將至,陳鳶心中隻求將世間紛擾都一並放下,可惜這段話在自己心中練習了多遍,臨到說出來的時候,依然是感慨頗多。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隻是想離開我對不對?”蘇囿一瞬間驀地感覺天崩地陷,終於明白那種生不如死地感覺,以前他看見他人生離死別時那種痛苦,隻當那是懦弱,而臨到自己身上,才知那種剜心之痛,恁得難熬。
“囿兒,梅玉現在跟著你,已在樊城開府,我就回以前的梅府那裏,你要是有空,隨時可以去,我在那等你!”陳鳶卻沒有解釋,隻是扯了笑容道,可惜他的笑,太過苦澀,蘇囿看著,眼圈不由就紅了。
二月二,龍抬頭之日,天下經過多年的動蕩,終於一統,新的王朝建立,蘇囿登基為帝,史稱朔皇,封陳鳶為後,眾人卻未在登基儀式上看見這位一國之母。
同日,冷清的梅府,昔日的故人都趕去目睹那一盛會,陳鳶靜靜地躺在床上度過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依稀間,那個倔強的孩童慢慢向自己走來,耳邊縈繞著他稚嫩的話語:“姐姐,終有一天,我要將這篇山河握在手中,讓姐姐不再痛苦流淚。”
三年後,一個小童盯著官道上一排長長的車隊,天真道:“叔叔,這些人是幹什麼的,好威風!”
一旁的路人笑嘻嘻地插話道:“咱們皇上選秀呢,三年了,據說這三年,皇上的後宮都是空的,這一次倒是讓一些人高興了!”
“惜之,我已經買好東西了,你大嫂還在家等我們呢!快走吧!”
“叔叔,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秋風一陣緊過一陣,姐姐,姐夫,你們在天上過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