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那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李逝歎了口氣,便又指了指離他較遠的那個。
但那個兵似乎比他們幾個還要不願講話,他低著頭,看見李逝指了指他,才不情願地開了口。
“回稟君上,小人自小是孤兒,沒錢吃飯進了軍營,沒家人,不過有個老兵算是我師傅,我跟了他五六年,他也是咱們的伍長,前兩日和南境軍大仗,我們整個伍隊的人都死了,就留了我一個。”
“唉,這仗真是殺人的鬼啊,”李逝看著他們幾個,越發覺得這世上許多人都和自己很相似。
“你們的遭遇都很痛苦,但孤也和你們一樣啊,”李逝雙手撐著地,他抬頭看著已經黑下來的天空,“我啊,生出來,母親就去世了,父君不喜歡我,於是就把我送去了鄉野間生活,後來,就再也沒能見過父君,你們知道的,先君後來也薨逝了。”
那幾個兵都低下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孤,也是第一次學著做君主,隻可惜這成本有些高,”李逝無奈地冷笑兩聲,似乎是在自嘲一樣,“孤的出發點真的是為了楚國,可不知為何,什麼都沒有改變,我和你們一樣幾乎失去了一切,可我依舊在掙紮,直到今天,直到坐在著,和你們一樣懷憶過去的日子。”
“君上,您……您很了不起啊,您才是咱們真正的君主啊,您是嫡長子,是我們楚國的主人。”那年紀稍大的兵開了口。
李逝似乎很驚訝他會這麼說,他抬起頭看著他們,但卻不知該回什麼。
“君上,您殺劉襄垣,敗韓元啟,兵臨虎嘯城,真的是大漲我軍士氣,雖然最後敗了可那是不得已啊,咱們的力量太弱小了,您就是神也拯救不了。”
“嗬嗬,孤要是神就好了,隻可惜孤沒那個本事。”
士兵們也都笑了起來,氣氛越漸融洽起來,李逝也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他們又聊了聊一些別的。
突然一個兵說起了後宮的事。
他當時作為攻擊楚雲宮的隊伍,打進了楚雲宮內,南境軍裏有些沒有紀律性的兵衝入了後宮淩辱女侍和先君的妃子。
“什麼?他們進了後宮?”
“嗯,雖然入宮的南境軍不多但那時候小人和其他兄弟打進去後還是看見不少受到欺淩的女子。”
“那,那是何時的事!”
“就是昨日早晨,那時楚雲宮已經在咱們手上,有少部分南境軍士兵被困在內宮,咱們衛府校尉帶著兄弟們衝進去剿滅他們,可惜沒有逃出去的少部分妃子都被……”
“那聶家小姐如何了?你知道嗎?”
“這……這小人不知可是,可是那時可能她也逃離了吧,這,這小人的級別沒資格去了解的。”
“不行……”李逝似乎有些焦急,他立馬站起身,“孤先走了。”
說完他便猛地站起身向著後宮跑去。
他真的害怕發生這種事,他害怕聶麒遭遇到那樣的事,害怕再也無法看見好起來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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