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
百裏。
兩日。
二百裏。
南境軍,兵臨城下。
六萬大軍,一百二十座神臂投石機。
魏桀又等待了一日,他們將拆卸運輸的投石機重新組裝起來。
寧泉城北城牆是保護地最好的一麵城牆而其他三麵城牆已經在數次作戰中破碎不堪,毀壞殆盡。
李逝看著那漫山遍野的南境軍士兵直到這一刻他才確認,如今已經沒有可能獲勝了。
返回到宮中,他認真準備了一番,將所要帶的那些攀爬,遮掩所需的物件全部找出來,他知道若是正麵戰場無法擊敗魏桀那擊敗他的唯一辦法隻有刺殺。
葉承默默看著他,無論如何,此刻死的不能是李逝,他歎了口氣,無奈地轉過身。
咚咚。
門被敲響了。
“誰?”李逝很是警覺地問道。
“是我,陳言愜。”
“言愜?”李逝很是驚訝,他快步走上前,打開了大門,陳言愜的的確確站在他麵前。
“沒想到你還願意見我,”李逝笑了,而就在一瞬間他忽然皺起眉頭,“不行,現在城內太危險了,你趕緊走,快!”
“我這次不走了,”陳言愜看著李逝的眼睛,就這麼一直看著,“我想留在你身邊。”
“你……”李逝有些驚訝,他回過頭,那一瞬間和陳言愜對視著,他總覺得陳言愜很是理性。
實際上,這也不奇怪,就連他自己也在這兩年變化太多,而陳言愜所經曆的,所看到的淒涼之景也不比李逝的少。
“這次,算是最後一次了吧,若是我還走那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言愜,我……我也不想……”
“來,”陳言愜牽著李逝的手將他拉到桌子旁,她放下手中端著的茶水,“你喝點熱茶,這些東西我幫你收拾。”
說著她便在櫃子裏翻找起來。
李逝頓時感覺溫暖許多,他略有些不自然地坐下,端起茶水,喝了起來。
“你真的做好去刺殺魏桀的準備了嗎?”陳言愜問道,她沒有回頭,而是繼續收拾著東西。
“嗯,這件事必須有人做,我想不到還有誰能去了,隻有我,我有這個能力也有這個義務。”
他說完,陳言愜笑了,她欣慰地轉頭看向李逝,“我就說嘛,你這個人的責任心最是非同常人。”
“你怎麼突然想到說這些?”
“我啊,可不想看見你就這麼離開,誰都知道這是條必死的路。”
“可這條路總有人要走啊,我……”
“噓~”陳言愜走上前,她輕輕抱住李逝。
這一瞬,李逝的臉瞬間紅了,他甚至不知道該做什麼,手該放在哪裏。
“李逝,我……我愛你。”
他看著陳言愜的眼睛,如此美麗明澈,那句話如此令人動容,就如同墜入了溫暖的夢鄉,其他的一切都越發模糊。
“我……我……”
“你?你想怎麼樣?”
“我……我看不見……我……”
李逝喘著氣,慢慢地他閉上眼,無力地倒在地上。
陳言愜的眼睛裏溢出來淚水,她笑了,笑著看著昏倒的李逝,這一次她也不確定能不能再見到他,畢竟三晉之地也再沒有安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