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每個人都慢慢進入了夢鄉,剩下的便是那些深藏苦難的人獨自悲傷。
他坐在城牆邊上,拿著酒,一口口地灌著,沒想到浩都一別便是和哥哥的永別。
“喝酒,也一個人喝?”不知何時林霄寒以及站在了他的麵前。
白瑜抬起頭,那平日裏見到林霄寒時總是很積極地行禮,然而此刻他唯獨笑了兩聲,喝下嘴裏的酒。
“林將軍,晚上……晚上……晚上好啊!”
“老規矩不明白嗎?”林霄寒伸出了手,白瑜立馬明白了他的意思,將酒壺交在他手上。
林霄寒二話沒說喝下一大口,“好酒,好酒啊。”
他站在那,雙手撐著城垛,看向遠方,雖然夜間昏暗可在這一輪明月之下也能隱隱約約看見密集的黑色樹林蔓延向無盡的遠方。
“白凜,他很了不起,我們走的時候,他要我帶上你。”
“帶上我?為什麼?”
“他很清楚,這場戰爭在所難免,那時魏桀已經徹底表露出鎮壓天下諸侯的態度,北境也在所難免。”
“所以他要……”
“他想保護你,若是你不走,這場戰爭你也必然要加入,這場戰爭你也必死無疑,”林霄寒長歎了口氣,他看見白瑜驚訝的眼神,他一直以為他的哥哥找準了十幾天,之所以要自己代替他北上,隻是為了留下把控朝局,“白凜,算是我見過的,最忠心的將軍了。”
“哥哥他……他……”
“我最後一次見獨孤裕時,他告訴我,白家和獨孤家過去是有世仇的,他一開始並不知道白凜和你是白月行的後代,直到白凜已經成為他的侍從很多年後他才得知這些事情,可那時,若是要當斷則斷必然要殺了你們倆,獨孤裕不忍。”
“然後呢?為什麼我什麼也不知道!”
“然後?然後還難理解麼?你以為魏桀真的不知道這一切麼?白月行的故事雖說早就塵封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魏桀是什麼人,他清楚地很!他讓白凜知道了過去發生的一切,他想在內部瓦解北境。”
“那……那為何,為何哥哥還是戰死沙場了?”
“因為忠!獨孤裕賭上了一切可能發生的隱患,留下了你們兄弟的性命?,而白凜回報他的便是為國戰死,為北境而戰死!”林霄寒搖了搖頭,他越發覺得這一切太過淒涼,哪怕是說出口都令人痛悼不已。
“他……他……”白瑜放下了酒壺,那一切對哥哥的成見都煙消雲散,所留下的隻有無限的惋惜。
他再也見不到那個暗中為他安排一切的哥哥。
“咱們還沒到可以放下一切去哭泣的時候,隱魔在前,若是我們鬆懈了,那天下還會有更多的妻離子散,我們的痛會蔓延到世上每一個人身上。”
“我明白,我會處理好的。”
“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去看看母親吧,”林霄寒看了他一眼便轉身離去,“然後快些回來,我希望你不要缺席。”
“諾!”
這一聲剛毅有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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