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宏上前攔住那些士卒分說了一番,不過那些破衣爛衫的士卒還是圍了上來,隻是沒有之前氣勢洶洶的架勢。
王繼宏帶著幾個盔甲齊整的老者到了徐羨跟前,“這位就是去歲我給你們提過的徐虞侯,如今已是橫海鎮的節度使,此番來琉球是奉了周天子之命宣撫的。”
幾個老者略一拱手算是見過禮了,可眼中都是狐疑之色,其中一人上前道:“周天子富有中原,怎會看得上這鳥不拉屎的荒島。”
“我主雄才偉略,此番南征已叫李璟割地稱臣,統一寰宇不過指日可待,琉球既有炎黃子孫自當服王道教化!”徐羨聲音驟然變冷,“難道爾等不肯嗎?”
“不是不肯,隻是我等在這荒島上耕田狩獵懶散慣了,無心再上陣殺敵隻想過安穩過活,總管還是去找別人吧!”
王繼宏急道:“陳叔,周天子乃是雄主,如今誠心招降為何不允!”
其他幾個老者則是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可麵上也並無多少熱情。
為首的老者卻道:“越是雄主就越少不得打仗,我們老哥幾個已是打一輩子仗如今隻想在這荒島上了此殘生。”
老穆頭嗤笑一聲,“沒了王屠戶還要吃帶毛豬了?俺們大周將士能征善戰,不稀罕你這顆大頭蒜,老老實實的做順民就行了。”
“穆頭兒過分了。”徐羨望著對方冷道:“這位前輩若是厭倦了征戰殺伐大可在這裏耕田狩獵安生度日,隻要不犯上叛亂做什麼都好說,可若是想壞我的事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麻瓜嘿嘿的獰笑道:“砍掉他的腦袋!嗯……摁俺做啥!”
“大魁肩膀給我一用!”徐羨踏著麻瓜的後背踩上大魁的肩膀,向遠處的士卒吼道:“凡向我效……我大周效忠者,賞麻布十匹絹兩匹,精鹽十斤,蔗糖十斤,月俸五百文。不願入伍從軍,隻管安生耕田狩獵免賦十年,可若有犯上作亂者一律處死!”
徐羨後麵的話幾乎是白說,在這個物資貧乏的時代,幾乎沒有普通人能扛得住這樣的銀彈攻勢,對一群在荒島上住了近十年的人,殺傷效果還要更大一些。
不等徐羨念完,已經有好些士卒丟了手裏兵刃上前來討要賞賜。好在徐羨早有準備,立刻叫人從船上運來物資分發。
近兩千人竟沒有一人不投降,那個一開始十分的老頭也在老母和妻子的逼迫之下前來領賞。老穆頭還在一旁揶揄,那老者臉色漲的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徐羨找王繼宏一打聽,這老者果然是有些身份的,此人名叫許紹貴曾在閩軍之中任過都虞侯。
現成的人才徐羨怎會放過,雖然做了節度使他手下實在沒有能領軍作戰好手,更何況此人威望比王繼宏還要高些。
當即就任命他做橫海軍衙內副都指揮使,又賞賜盔甲兵刃錢財布匹,再帶上尹思邈去給他的八十老母問診。
一番拉攏人的套路隻使上一半,便叫他跪在地上高呼“赴湯蹈火”“肝腦塗地”,甚至還把剛滿十六的小兒子送給徐羨做親兵,他的兒子就是那個在岸邊向徐羨捅槍的小子,年齡雖然不大卻有些膽色。
“許指揮放心,阿浪跟我回橫海後我一定好生調教他!”
許紹貴詫異問道:“總管似是不打算叫屬下一起回橫海?”
“確實,這裏的事情比橫海重要多了,王繼宏還年輕少不得你在這裏主持大局。”
“總管放心,屬下定好生訓練士卒,不出三個月這些老兄弟便能北上殺敵。”
徐羨拜拜手道:“誰要你們北上殺敵了,那豈不是大材小用。”
“那總管是要我等作甚?”
“我要你修建碼頭,而後從澎湖招募一些漁民做水手編練水軍,至於船隻你不必操心,很快就會有人給你送來的。”
許紹貴道:“難道朝廷是想從海路攻打唐國又或是漢國?”
徐羨笑著回道:“你想多了,我是叫你們販私鹽,烈酒、茶葉也要順便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