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頓悟(1 / 2)

葉綏低頭默然,神『色』依舊苦悶。娘親的意思她怎麼會不懂呢?她最好的朋友沈文惠便是在閨學中結交的。但是……閨學是個最勢利的地方,她名次這麼差,哪個姑娘會願意與她往來呢?

就連家中的堂姐葉紳,在閨學裏也恨不得裝作不認識她,旁人就更甚了,隻差沒直接說羞與她為伍了。大概隻有惠姐姐這樣率真的人才會毫無顧忌地與她往來。

她現在自然不在意這些嗤笑了,但她又不是有病,何苦硬湊上去接受這些不屑嗤笑呢?

至於人際係什麼的,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根本就不算什麼。

前世她沒有靠閨學姑娘的助力,隻是靠著自己一步步艱難往前,最後不也榮顯至極?昔日那些閨閣姑娘麵對她的時候,誰不恭恭敬敬竭力親近?

靠人不如靠己,她實在不想上什麼閨學了。

陶氏暗暗歎息了一聲,不得不狠下心腸,冷聲道:“阿寧,你若還記得你如何能進京兆閨學的,就不會這麼說了。”

葉綏倏地抬頭看向娘親,臉『色』瞬間變了變,隨即她眼神既自責又後悔。

良久,她才聲說道:“娘親,我一直都記得。我……我中秋後就去閨學。”

她怎麼能夠忘記呢?她之所以能夠進入京兆閨學,不是得蒙四品京官的祖父之庇蔭,而是姐姐放棄了一切進宮才換來的。

姐姐當時進宮前做的事,就是為她求來了京兆閨學的名額。這些年來,她成績雖差卻還一直安穩在閨學內,定有姐姐的情分在。

若是她不去京兆閨學,怎麼對得起姐姐的付出?不是為了自己,隻是為了姐姐,這個閨學她非去不可!

京兆閨學的勢利嗤笑,她又不是第一天遇到,有何覺得畏難的呢?旁人嗤嗤笑笑,她便當耳邊涼風好了。

陶氏想著她是勉強這麼說,便憐惜地撫了撫她的發頂,勸慰道:“阿寧,去閨學對你是件好事,你不要在意那些姑娘的看法,這些都會過去的,以後回頭看看就不同了。”

聽了這話,葉綏突然渾身一僵,腦中先是轟隆巨響,然後漸漸清明。

娘親說了什麼?這些都會過去,以後回頭看看就不同了……以後回頭看看就不同了!

她重活一世,總想著改變前世的命運,其實就是一直囿於前世的經曆。殊不知,今生和前世已經不同,進入京兆閨學,這何嚐不是她新的開始呢?

改變前世命運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不是她重新活一次嗎?這一次,她要換個活法,不像前世那麼憋屈艱難,才不枉重活了這一次!

不想,娘親的一句話,竟然令她頓悟了!良久,良久,她燦然一笑,嬌聲道:“娘親,我想明白了,我現在都有些期待去閨學了。”

京兆閨學還是京兆閨學,閨學姑娘還是那些閨學姑娘,但她葉綏已經不一樣了。她在閨學的日子也必定和過去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