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皇帝的寵妃,是陸聞鶯現在的身份,也是她不想在汪印麵前提到的事情。
雖然這是在自欺欺人,但是……總覺得心裏好受些。
現在,汪印卻這樣問了,讓她總感覺有什麼在刺著心一樣,難受至極,也有一種說不出的窘迫。
是了,她是大雍皇上的寵妃,怎麼能生出旁的心思呢?
但是,感情一事,半點都不由人呀。
她心中所想,眼前的人知道嗎?
可是,她也不敢讓他知道,隻得將眉眼垂得更下低,掩住了眼中的情意,這樣回道:“汪將軍,皇上他……已經不大好了,估『摸』也就是幾個月半年的事情了。”
幾個月或半年……這個時間太短太短了。
汪印默了默,然後答道:“原來如此,難怪……不過這樣的話,貴妃娘娘總算大仇得報,也可順心遂願了。”
陸聞鶯祖父乃大雍重臣陸休,卻被大雍皇上申鑒和當時的大將軍所害,家族也剩下『婦』孺而已。
後來她隻身返回長雍、進入掖庭局,便是為了複仇。
大將軍在十五年前就因權力傾軋而死,現在大雍皇上也快不行了,她大仇得報,總是開心的事情。
陸聞鶯此刻實在笑不出來,隻扯了扯嘴角,道:“是啊,本宮心中是高興的。”
隻是順心遂願?還是差得太遠了,從很久之前,她最大的心願就不僅僅是複仇了,不過他不知道。
她正想說什麼,便見到汪印站了起來,說道:“貴妃娘娘,本將得離開了。宴會殿中的事情,本將已在安排了,娘娘可放心。”
陸聞鶯猛地抬起頭,聲音帶著顫音:“是……是嗎?汪將軍這就要走了?”
她沒有想到汪印這麼快就要離開,她還沒有和他好好說說話,還沒有看夠他,這太快了!
汪印臉上還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抱拳說道:“是,貴妃娘娘有何事情,可以聯係緹騎,本將就不便進宮了。”
他手頭上有幾個暗衛,專門與陸聞鶯對接、傳遞大雍皇族消息,過去該怎麼樣便是怎麼樣。
他本來就不能在大雍皇宮多待,察覺到陸聞鶯的心思後,更是想離開了。
看破不說破,才是應對這心思的最好辦法。
說罷,他也不等陸聞鶯回應,便想轉身離開。
陸聞鶯心裏一急,連忙喚住了他,問出了心中最在意的問題:“汪將軍,聽說您帶了夫人前來?您怎麼會……”
剩下的話語,她實在問不出口了。
您怎麼會帶她前來出使呢?您怎麼會娶她呢?您怎麼會這麼喜歡她呢?您……您不是個宦官嗎?怎麼能這樣呢?
盡管她沒有說完,汪印已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嗔怪,當即皺了皺眉頭。
他頓住了腳步,卻沒有轉身,隻是答道:“是,這些私事貴妃娘娘無須在意,這不會影響本將與貴妃娘娘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