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賢妃身上還是有那麼多謎團,汪印仍舊沒能確切她的動機和本事。——那已超出了一個妃嬪該有的動機和本事吧。
兩人一時相對無言,末了,汪印笑笑道:“且看看吧,太子被廢,總有人會『露』出馬腳的。”
這會兒,皇貴妃範氏正跪在壽康宮外麵,她跪的自然不是賢妃,而是正在壽康宮裏麵的皇上。
她頭上包著一圈紗布,左上額還有鮮血緩慢滲出來,她卻毫不在意,不斷地大聲哀哭道:“皇上,臣妾有要事相稟,請皇上恩準!”
先前她聽到廢太子後摔了一跤,撞到了頭部,幸好沒多久就醒了過來,一醒過來之後就掙紮著來求見永昭帝。
沒有人相信她會有要事相稟,她不顧頭上有傷這麼急切地求見皇上,隻是為了廢太子求情而已。
壽康宮本來就僻靜,即便是在寢殿之內,也能聽到範氏撕心裂肺的哀號,雖然沒能聽清楚說的是什麼,但是那哭聲磨著耳朵,實在是不舒服。
“皇上,可憐一片慈母心。皇上就算厭棄太子,看在這慈母心上,還請皇上見見皇貴妃吧。”賢妃淡淡說道,難得為皇貴妃說話。
永昭帝臉『色』陰沉,想著若範氏一直跪在外麵的話,那些刺耳的哭聲就不會停,因此點了點頭。
見此,賢妃便站了起來,朝永昭帝躬了躬身,道:“臣妾讓奴才去請皇貴妃進來,那麼臣妾就先行回避了。”
她的語氣,依然帶著一種與己無關的疏離感,好像這些權力爭端都入不了她的眼,這讓永昭帝的神『色』稍緩了一些。
賢妃的態度讓永昭帝感到滿意,也讓他感到身邊不全是爭權奪利的人,還能得到片刻安寧和清醒。
他卻沒有看到,轉身離開的賢妃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
範氏很快就來到了永昭帝麵前,她瑟縮著跪下來,未語淚先流,一雙杏眼汪汪霧霧,似有千萬般話語要說,看著無比惹人憐惜。
永昭帝神『色』卻異常陰冷,他看這這樣的範氏,不禁想道:妃嬪與妃嬪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賢妃清高冷淡,對權力沒有絲毫興趣,如同那雲端上的仙人一樣,而皇貴妃……
眼中盛滿了對權力的欲望和不甘,簡直讓他見之生厭。
正是這樣的人,才養出一個才能平庸卻又貪心不足的太子,正是這樣的人,養歪了太子!
過去朕怎麼會範氏柔弱可人、需要他的保護呢?現在看看,範氏瘦骨伶仃的,分明長著一副哭喪般災星相!
這倒也巧了,永昭帝和鄭重這一對天子父子,都覺得身邊人是災星,這也算是一脈相承了?
永昭帝眼中的厭惡不滿如此明顯,讓範氏心驚不已,她願以為作出平時皇上最喜歡的嬌弱樣子,皇上起碼會有一分憐惜的,現在看來卻適得其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