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回寺(1 / 3)

冰冷的話語從她唇邊吐出,原本端坐在不遠處如磐石屹立的法海,在驟然見到此女之後手掌輕輕顫抖了一下,隨即很快就歸於平複。

盡管這一小動作微不可察,可白素貞仍舊細心的有所發現,唇線無聲上揚。

法海在不掩飾臉上的恍然失意,跟著歎道:“是啊,我又能如何呢?”

眼前的佳人,從眉眼發梢開始,都如當年的南宮一般無二,可是此時此刻的她,卻有一個叫天下修行人都盡皆膽寒的名字。

妖龍,白素貞!

白素貞美目四顧,似乎是想要從這套絕殺的劍陣中尋找到生機,借故開口發問,希望能過拖延時間:

“你是如何看出這丹房有詐的?”

丹房之中的重重布置可謂是費盡了白素貞的心血,自認就算是天庭正神下凡也難逃她張口一吞,可是法海卻好像提前知道了她的所有布局一般,不禁悄然避過了殺身之禍,還悄無聲息的將這誅仙劍陣擺了出來。

法海對於白素貞拖延時間的舉動渾不在意,或者說其實他也需要時間來穩定體內的情況,昏暗的房間中,盤坐在地的法海雙手放在膝前,手腕上幹幹淨淨,原本礙眼的秘銀鐐銬竟是不知在什麼時候碎成了飛灰。

先前的丹房丹氣,本就有讓人心神失守的奇效,這給正在遭受心魔困擾的法海,造成了很大程度上的幹擾,終於使得本就有所損傷的秘銀鐐銬就此崩散。

為了壓製住那個不知何時會出來的血衣心魔,法海神識暗潛於靈台,識海無數白蓮齊齊怒放,佛光照耀通身內外,無物不淨。

兩人都各懷鬼胎,自然也就聊到了一塊去,隻見法海淡淡道:“其實當我推開道宮大門卻看到一個人都沒有的時候,就已經心生警覺,之後又在丹房見到清瀾真人,當時我就幾乎肯定這是一個陷阱了。”

白素貞眨了眨眼睛,好像對此好奇心十足的問道:“何出此言?”

“先前我在上山時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可是整座道宮卻是不聞不問,假如說清瀾真人煉丹到了關鍵時候,那麼我根本不可能這麼簡單的走進來,所以我在進門之後假裝不知,借著觀光丹房的幌子四處走動,將誅仙劍陣布了下去。”

白素貞輕哼了一聲,與其神態無一不是一副輕蔑的樣子:“人類真是狡猾。”

其實法海還有一個理由沒有說,那就是早在他進入丹房,吸入一口丹氣之時,雖然自我感覺這口丹氣很好,可是法海在吸入的瞬間,手腕上用來鎮壓心魔的秘銀鐐銬便碎了,他這才敢肯定這是一處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時他沒有想到的是,布置這一切的居然是當日在幽州一戰後便再無蹤影的白素貞。

“白素貞,你知道嗎?去年我曾在京都抓到一隻被蛇妖元神附身的少女,她與你情況很像,我將她收鎮於雷峰塔中,以金山寺曆代高僧佛法感化,如今已經略有成效,漸漸恢複了人性。我本想如法炮製的將你也收鎮塔中煉化妖性,可惜可惜.....”

早已不見初時繁盛的丹房之中,氣機與妖氣如同兩道洶湧的浪潮海嘯,在肉眼不可見的維度悄然碰撞,法海圍困白素貞的這道誅仙劍陣,乃是後世高人以四門劍經推演出來的絕殺大陣,絕非當年聖人所用的上古凶陣,否則白素貞入陣之後束手待死就是了,何來這等與之周旋的冷漠底氣?

有句話叫做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這道由後世高人推演而出的誅仙劍陣,落到曾有妖神之稱的白素貞眼中也並非是完美無缺,她自信隻要有足夠的時間,就算無法在這誅仙劍陣中做到全身而退,最起碼也不至於隕落陣中。

可就在這時,一直與白素貞侃侃而談的法海卻忽然話鋒一轉,語氣依舊還是如先前一般的平淡寧靜,可是白素貞卻分明能夠感知到法海話中深深壓抑著的殺心!

法海的話使得白素貞先前自如淡定的表情為之凝固,她終於開始鄭重的與法海對視,隻見到昏暗破敗的房間內,法海原本挺直的背脊不知何時已經悄然的岣嶁起來,那一身被血水暈染過半的月白僧袍靜伏在暗中,仿佛包攏著一個十分可不的野獸,即將亮出它鋒利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