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王珪有點不解。
西山是一個莊子的名稱,這個莊子因為就在西山腳下,因而得名,與其他莊子不同,這個莊子到處都是石山亂林,不適合種植莊稼,倒是果樹長得不錯,其中柿子便是主要產業。
長安城裏的貴人喜吃火晶柿子,這西山便漫山遍野種滿了柿子,不過火晶柿子需在霜降之後采摘才最甜膩,尋常時候吃簡直不要太苦,所以很重視時節。
能賺錢的柿子也隻有打霜後的十幾摘的才好吃,其他時候摘下來,根本賣不到幾個錢,或者很多農戶幹脆讓柿子爛在樹上都懶得去采摘。
而且國人跟風的習性自古就有,前幾年火晶柿子大賣,這十裏八鄉種柿子樹的人就多了起來,眼下不西山,就是長安城東麵的驪山也是滿山的柿子林。
魏征頷首點頭,老神再在的道:“既然要考驗,那就試試他有沒有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
王珪一臉鬱悶,眼見魏征一副老學究親自出題試煉愛徒的傲嬌模樣,這心裏就委屈。
自己隻是想要賺點錢過個好年,可不想去探席雲飛那孩子的底子,再了,一個破落莊子而已,難道還真能整出什麼花兒來?
······
······
下溝村,今日依舊繁忙。
席雲飛大量收購蔬材消息一放出去,許多田裏蔬菜賣不上價錢的老農都紛紛找上了門。
大山和大寶從淩晨寅時(四點)開始,就在村口張羅幫工們將買來的菜往新泡菜坊搬。
這個年代畜力是稀缺資源,老農們全家總動員來送菜,可是每次過來也隻是擔了不到三四百斤蔬菜,要將他們田裏那上萬斤菜都送來,估計沒有四五是搞不定。
席雲飛吃過早餐晃悠悠走來的時候,剛好聽到有幾個老農在跟二爺商量租賃馬車的事情。
二爺可不敢做這個主,見席雲飛走來,急忙上來解釋了前因後果。
席雲飛聽罷,眉心微蹙,搖了搖頭,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如果他們沒有等價的東西作為抵押,那我肯定是不會借的。”
二爺神情尷尬,席雲飛馬場裏的馬選出最差的一匹,拉到長安也能賣個七八十貫,別等值的抵押物了,要是有這個錢誰還去種菜啊?
不過席雲飛沒有把話死,而是建議道:“驛站不是也有馬車嘛,讓他們去驛站租吧,崔班頭那邊應該很樂意賺這個錢。”
“對啊。”二爺聞言一喜,拍了拍手,笑嗬嗬的去提醒那些老農。
席雲飛莞爾一笑,站在遠處看著井井有條的收購現場發呆,有一刹那,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後世淩晨四點的菜市場門口,那些菜販子和菜農不也是如此?看來不管是哪個朝代,有些東西始終都不會消失。
“二郎,二郎,二郎······”
席雲飛正發著呆,遠處大寶的呼喊聲傳來,直接把他喚醒。
“嗯,有事兒?”
大寶見席雲飛看來,伸手朝他招了招,接著抱起一個竹籃子,喊道:“有人送了這些過來,我們收不收這玩意兒啊?”
“什麼東西?”席雲飛站得有點遠,沒看清楚。待得走進了,才發現那是一籃子的狗崽子,眼睛都還沒睜開,十幾隻彼此簇擁在一起抱團取暖。
“這是什麼狗?”席雲飛欣喜的抓起一隻,朝大寶問道。
大寶也不知道,搖了搖頭,看向送狗的那個獵戶,好奇問道:“問你呢,這是啥狗?”
這獵戶年歲不大,三十出頭,一身精瘦的腱子肉,臉孔黝黑,發須雜亂如稻草,背上有柄竹弓,腰上插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短刀。
見大寶看著自己,急忙點頭哈腰道:“好叫郎君知道,這,這不是狗,這是狼崽子,不是狗。”
這人話有點結巴,不過席雲飛還是聽懂了,抱著狼的手頓了頓,差點直接把手上的‘可愛’拋出去。但不得不,狼崽子和狗崽子完全沒差別,都特麼奶萌奶萌的。
席雲飛抱著嗚嗚咽咽的狼崽子觀察了半響,思考著自己以後被它反咬一口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