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允兒拉了拉袁宏的胳膊,溫聲道:“師兄,我也得回學院休息了,明早我來給你送行。”
袁宏長籲一口氣,慢道:“能不走嗎?一個人度過了無數漫漫長夜,也未曾孤寂過。然而今晚,總是覺得心裏空空,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為什麼。”
梁允兒支吾道:“可是……我……”
袁宏捧住她那嬌美白嫩的臉蛋,笑道:“怎麼,難道你還怕我吃了你不成?”
梁允兒異常羞澀地埋下頭,柔聲道:“沒有,我隻是擔心……”
見梁允兒欲言又止,袁宏點了點她的鼻尖,道:“丫頭就是鬼心思多,你放心,師兄我沒有那麼猥瑣。”
梁允兒將頭緩緩抬起,慢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怕你因我亂了心中方寸。如果你計劃好了什麼,就堅決去做,別因我放不開手腳。”
袁宏深吸一口氣,道:“還能有什麼計劃,打算先回家看看爹娘。兩年沒有回家,也不知道他們過得好不好。”
微風拂過,清新淡雅的沉香味與酣甜的酒香味四處彌漫,惹醉塵埃。
梁允兒將袁宏的手握於掌心,咬了咬唇,道:“師兄,對不起,是我做得不夠好,我本該給你更多的關懷。我決定了,明跟你一起回家。”
“你該不會是在醉話吧?”袁宏將鼻子放在了她的嘴邊,故意誇張地嗅了嗅:“哎呀,真的醉了,醉話我怎能當真?”
“師兄別鬧,這不是醉話,是心裏話。你這一路上百裏的行程,我怕沒有我的陪伴,你太孤單。”
梁允兒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凝睇著心上人,其內似有曲水在流淌,溫熱、激蕩,脈脈含羞。
微風忽然變成了狂風,袁宏不禁身子一趔,踩到了泥潭。
飄來的夜雲遮住了明月,將二人裹入夜的幽暗。黑夜,給了袁宏黑亮的眼睛,他卻用它洞觀風景。
“哎呦,好疼!師兄,不要!”
梁允兒迅速將袁宏的手推開,像觸了焦雷似的。
“不讓我動手,你這樣會舒坦嗎?”
見梁允兒如此固執,袁宏難免有些急躁,他想不通自己的師妹為何會如此在意。
“洗一洗,搓一搓,就好多了。”
梁允兒緊合著雙唇,將頭低下。很顯然,她非常不希望袁宏那麼做,可同時又覺得自己的拒絕很不合情理。因此,她十分糾結。
“可我總覺得由我來幫你比較好,畢竟我個子比你高,可以居高臨下,動起手來也容易許多。你放心,我會心捏取它,不會太用力的。要是再弄疼你,你可以殺了我。”
袁宏信誓旦旦,看得出來,他是因真心愛她才會如此失態。
“可是娘曾過,女孩子家的這點事,自己來弄就好了,畢竟男孩子不太懂得這方麵的護理。”
梁允兒將頭抬起,與其她在講道理,不如她在懇求。
袁宏終於沒再堅持己見,深深地歎了口氣:“都怪我沒把握好分寸,既然你不同意我幫你,那就自己解決吧。”
梁允兒點了點頭,話語間頗顯為難:“師兄,你不會怪我不準你碰吧?”
袁宏滿不在意地燦聲一笑:“怎麼會呢?雖然我搞不清楚你反應如此激烈的原因,但我尊重你的想法。”
見袁宏很不解,梁允兒和聲道:“娘過,又黑又密的毛發堪稱女孩子家最美的外衣,要懂得嗬護它,善待它。你剛才那麼用力,好似要拔光它似的,嚇壞了我。”
聽她這麼一,袁宏總算弄清了所以然,笑道:“哎呀,竟是這個原因,你早嘛。哎,都怪我不心,我早該注意到身旁有個泥潭,這不,一不留神踩下去,弄得你滿頭泥漿,真是罪過!”
梁允兒擺了擺手:“不要緊的,反正能洗掉。客棧裏有清水,走,我們回去吧。”
她牽著袁宏走回客棧,火速取來一盆清水,將泥漿洗了個幹淨。而後,她把頭發抖了抖,並用梳子輕巧巧地梳理了下。
袁宏頭一次見她鬆散著長發,不由得看入了神。
袁宏擺了擺頭,深吸一口氣,倍覺神清氣爽。
梁允兒將頭發紮起,甜甜一笑:“明一早還要趕路,師兄你先去歇著吧。”
袁宏連忙問道:“那你呢?”
指了指身上那髒兮兮的衣服,梁允兒微挺著下巴道:“不把它洗幹淨,我明就這麼出門,不被人成叫花子才怪。”
袁宏問她為何不隨身帶些換洗衣服,梁允兒直留宿客棧原本不在她的計劃內,如果現在回學院取了衣物再趕來,定會被姐妹們恥笑。
可她總不能隻穿著內衣做活吧?袁宏想了想,隻好從包裹中取出自己的行衣,遞交給她,讓她進客房換上。稍稍猶豫了一番,梁允兒吐了吐舌,抱著行衣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