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那三個字像刮起的風，那麼輕，卻那麼疼，是畫上句號了，對嗎？
那糾纏在一起的眉頭，刀刻一般的五官繪下的愁傷，她看懂了。
她笑的熱淚盈眶，終是自己抹掉了眼淚，她沒等到那隻手，替她擦去所有的哀愁，他們都成為不了不管不顧的人。
“沒關係。”
女孩站起身來，眼眶滿是淚水，卻帶著最燦爛的笑容，蘇梓安僵住的手，她為什麼那般懂事，為什麼不和他吵也不和他鬧，就這樣安靜的接受了？
全身上下遊竄的衝動，他想抱住她，哪怕是最後一次，用盡全身的力氣，想把她融進自己的骨子裏。
他的腳微微向前挪了一步，理智和內心的對抗，他就要放棄理智的時候。
“我要走了，和亦夏一起，去龍城。”
不卑不亢，沒有任何起伏的情緒，哪怕是滿臉的淚水，可淺汐依舊保持著平靜，平靜的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蘇梓安終是退了回去，一雙手，插進了風衣的口袋裏。
“我知道，一路平安，照顧好自己。”
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潑了墨的眸子，滿滿映著女孩的容顏，成了他心中永遠忘不了的畫卷。
起風了，那飛揚起的長發，陽光那麼燦爛，她卻攏了攏自己的衣服，抵禦不了的嚴寒，將她的心徹底的包裹。
再見了，她愛過，也依然愛著的梓安哥哥。
蘇梓安仰頭閉目，一時之間，壓製不住的情緒，他解下了脖子上的圍巾，將它纏繞在女孩的脖頸上。
藏藍色的針織圍巾，還帶著溫度，和他獨有的氣息，為什麼那麼痛，為什麼感覺快要死過去一樣。
“梓安哥哥，你永遠，都是我哥哥。”
好了，那句他不出口的話，她了，沒有分手，用另一種方式存在。
斬斷了，不該有的情分。
一滴淚從男人的眼瞼滑落，也許是進了沙子。
忽然他提起唇角，那笑容如此的好看，一隻手撫上了她的腦袋，發絲的柔軟，她的溫度，都銘記於心。
“嗯，我永遠都是汐的哥哥，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沒有我在身邊，一定要好好的，等你回來的時候，冬會過去的……
汐，你一定能遇見一個能為你付出所有的男人，我希望你幸福，再也不用像在我身邊一樣，委屈，隱忍。
“嗯，我會的，你也是。”
淺汐頷首，縮進了那條圍巾裏，都會好起來吧，哪怕不能再在一起。
這個世界沒有好或壞，如果開始就是錯的，那糾結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鋼琴前的神邸，那目光始終追隨的方向，曲終了，人散也該散了，他們隻能走到這裏了，隻希望，再見麵，他們能如同初見一般，歡樂，灑脫。
“那，我走了，亦夏還在等我。”女孩提了一口氣，最後的離開也需要勇氣。
“嗯，去吧。”
他的神情淡淡的，如同淺汐對他最初的印象，望而不及，他們總是要拉開距離的。
淺汐又衝他笑了一下，瀟灑的轉身，吞掉了所有的苦澀。
蘇梓安站在原地，目送淺汐的背影離去，冬就是這樣，萬物凋零，她走了，帶走了他所有的愛，他的心，隨著她離去的身影，變得死寂。
他該去贖罪了，去彌補命運讓他在生命中犯下的過錯。
還是晴的，太陽還是暖的，風停了，落葉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