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汐嚷的撕心裂肺,眼淚再也抑製不住的狂飆了下來。
“左淺汐,你知道嗎?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愛上了你,才讓自己陷入了萬劫不複。”
男人的聲音很輕,輕的像是吹過的晚風,她說自己是魔鬼,那她又何嚐不是自己逃不掉的劫數呢?
為了她,自己背離了多少初衷,可是那些與他無關的仇怨,通通都被這個女人算在了自己身上。
也罷,所謂的父債子償,好像也沒有什麼毛病。
左岩死的時候,他才剛會走路,白雪死的時候,自己還在拚命的救她。
他對淺汐其實毫無虧欠,還有他的手裏,從來都不會沾染人命,如果非要論個是非的話,那就是立場不同,可就算這樣,他又怎麼和淺汐解釋。
這頂帽子,他始終都是摘不到的。
一腔深情的錯付,他知道這輩子都得不到回應了,心髒麻木的釋然,隻要她能留在自己身邊就夠了,他不再奢望的更多。
淺汐看不到他眼裏滿滿的情深,這無休止的折磨,像是怎麼也醒不過的夢魘。
他做盡了所有的惡事,居然還有立場反過來控訴自己?
簡家都是一丘之貉,自己曾經甚至對他抱有期望,是她荒唐了。
她又開始笑了,笑聲好像有些悲涼,卻已經無關喜悲了。
女人怔怔的看著男人,目光中已經沒有焦距,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別的東西。
那雙原本澄澈的眼睛,像是天空中最亮的星星,而今已經布滿了血絲,滿是渾濁。
他總是能輕易的拿捏住一切,左氏是她最後的命門,可是要她認命,她又怎麼能甘心?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公的!為什麼?
最後,所有的一切化作了一聲歎息,笑聲止住了,淺汐拖著自己猶如灌鉛的腿,一步一步的離開了簡陌的身邊。
他今天敢這樣和自己說話……
那個從來不會做沒把握事情的男人……
鼻腔裏湧盡了酸楚。
女人回到車上,點了火,轉動了方向盤,踩了油門。
這一次,簡陌沒有再去阻攔她。
該說的都說了,她會主動來找自己的,自己掌控的一切,任由誰都無力回天。
淺汐拖的越久,左氏隻會陷得越深。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公館,曲彎彎沒睡,還坐在沙發上等她。
“回來的這麼晚,給你留了飯菜了,我去幫你熱一下。”
看她這般憔悴,曲彎彎滿臉心疼,她又不敢多問公司事情,問了也是傷神。
女人欲要轉身進廚房,卻被淺汐拉住,直接緊緊的抱住了她。
淚如泉湧,淺汐哭的泣不成聲,曲彎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也用力抱住了那個脆弱的身軀,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小白,一切都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曲彎彎輕聲的安慰,淺汐猶如陷進了幻聽裏,那個如同陽光一般燦爛的麵容,正微笑的對她說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是積攢了多久的壓抑,淺汐直接哭到身體抽搐。
簡陌的話語就像是一把利刃,懸在了她的心間。
隻要犧牲了自己,一切就會真正的好起來嗎?
隻有片刻的猶豫,淺汐很快就扼殺了那個想法,當她是自私也好,她就是死也不會嫁給簡陌。
難道那個男人真的能隻手遮天嗎?
簡陌就在等著自己低頭吧?他也是個人,憑什麼就能那麼自信。
難道左氏的生死存亡,都要由著那個男人來掌控?
套用那個男人和她說過的,他從不信命。
那她也一樣,她相信人定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