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晚,天空上星辰閃爍,夢裏的溫柔繾綣,與現實中夜色裏出現的五彩北極光相映成趣,猶如靜悄悄的睡蓮,彰顯著的是那安靜的變幻莫測的美。
靜謐中過了不知多少個日子,春天的氣息驅走了冬日的嚴寒,各種花兒競相開放,淡紫色、粉紅色的薔薇花,組成珠簾般幽謐的花障,在那棵薔薇花王的茂密藤蔓下或讀詩寫字,或嬉戲玩耍,是鬱采薇最懷念的往日情趣也是冥冥中最喜歡的。不過物是人非,那“明月鬆間照,清泉石上流。”還在叮咚作響,采薇攜瑞雪來到此處,春意盎然的景象宜人心扉,綠油油的草地上各種小花兒仰著繽紛的腦袋,芳菲飄逸,儀態萬千。瑞雪提著籃子采了許多黃橙橙的迎春花,用它們編成花環,戴在采薇頭上,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突然傳來一個激動人心的消息,高浩斌和鬱得歡等人近日回京,鬱采薇實在是太高興了,不知該怎樣才好。“他們就要回來了,是真的嗎!”她激動道。
張守成笑說:“當然是真的,北方人們都入住了新房,此後可以安居樂業,就算有大風大雨也用不著擔心了。”
鬱采薇的心仿佛在歡快的跳舞,臉上的紅暈如同朝霞火紅,以至於眼睛都充滿了那種興奮的光芒,“六哥就要回來了,不知他有沒有變瘦,我想他肯定變得消瘦了,跟那麼多難民在一起,不比在家裏,各方麵都受到限製,想吃什麼吃不得,衣服也不能經常換,甚至連飲水都不能盡情,總要顧忌著別人。唉,當初我真應該跟著去,起碼可以關注他的起居飲食,就是現在,我一張翅膀也能夠飛至千裏之外。看他距離京城還有多遠,守成,你不要再管束我了,我是隻自由的蝴蝶,想去哪裏就去哪裏,不管去哪裏,我總不會不回來的,總不會忘了你!所以就讓我去吧,不然我的既興奮焦急又擔憂難受的心,真的會破壁而出的!”鬱采薇雙手擰著心窩,急不可待的道。
張守成自是為她這番話而難受,傷心在所難免,想在她身邊這麼久了,她的心還是完全在高浩斌身上。“你可以按自己意誌想怎樣就怎樣,隻要你開心快樂,怎麼樣都行,我不會再阻止你。”他冷冷的說,拂袖而去。
鬱采薇同情的望了他一眼,笑意盈盈,如那朵無論如何都不願綻開的玫瑰花的花苞,隻朝著陰暗的地方,背棄了不離不棄的陽光。
高浩斌等人騎馬而行,進入京城地域,放慢了速度。鬱采薇看見了他們,玲瓏嬌小的身體在空中飛來飛去,在他們上空十幾米高處,她扇動著那五光十色的翅膀,染了色的鵝毛一般;她注視著高浩斌,他的麵孔一如既往的冷酷堅毅,目光仿若深邃的清泉,那平平的嘴,依舊是無動於衷的神氣;對鬱采薇來說,他是令人心動的偶像,一個冷酷型的漂亮男人!
她越看他,心就越發萌動,因為他的下巴上長出了毛茸茸的短髭須,春天的草一樣。她不禁喃喃了一聲:“浩斌!”那聲音極小,他卻不由一動,分明聽見一個女子在叫自己的名字,一定是的,不會聽錯。
鬱采薇忙躲進了旁邊的蔥綠碩大的樹冠中,高浩斌的眼睛在四處找那個叫自己名字的人了,她不能確定他是否原諒自己了,若還生著氣的話,再看見這麼冒然的出現,定會更加厭惡自己的!所以她謹小慎微的關注著他,在自己看得到他而他看不到自己的地方,左躲右閃,被風吹來吹去的彩雲一樣。
鬱得歡開口道:“找什麼呢?”他同高浩斌一樣左看右看,但什麼異樣的東西都沒有看見。
高浩斌順便問他:“有個極其弱小的聲音,你聽見沒有?”
鬱得歡笑道:“我是聽見了些聲音,不過一點都不弱小,馬哼鼻子,掃尾巴,蹬蹄子,諸如此類的聲音,不計其數。鬱玨,你聽見並且在意的是哪一種呢?”
高浩斌抿嘴笑著搖了搖頭,以為是聽錯了,便不再在意。
鬱采薇伏在樹枝上,被樹葉包裹,穿過樹隙可以看得清他們的舉動,也能聽得見他們說的每一個字,暗想:“他的耳朵倒真靈敏,蒼蠅般大小的聲音也能聽進去,甚或是,他隻對我的聲音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