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話，萬事開頭難。
雖然都是見過大場麵的人，可要起開店，卻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王泉和李宏還好些，早上五點多才起來，林東就不行了，趕了一夜的路，又連續忙了幾個時，精神都熬沒了。
他已經上樓補覺去了，店裏剩下王泉和李宏，王富貴還在冷庫那邊監督幹活。
“網上有句話怎麼的？淩晨四點的什麼來著？”
李宏靠著牆坐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感慨，“我看到這句話的時候，真的很想笑。淩晨四點很厲害嗎？”
“咱們這些承包商，隻要是跑過客戶開過渠道的，有幾個不是經常深更半夜往市場裏跑？幫人家幹活，給人家好話，好容易開下一個客戶，又要心翼翼的維持客情關係，生怕被人撬走客源。”
“上麵受屠宰場的氣，下麵受客戶的刁難，看起來風光無限，內心的苦誰能體會？”
狠狠抽了一口煙，吐出煙霧後，李宏臉上浮現出一絲激動，看著王泉又是道：“你知道嗎，今早上這種情況，我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不用奉承，不用謹慎，不用察言觀色。想要做生意，必須按我的規矩來，真特麼的解氣！”
王泉淡淡笑著不接話。
李宏激動過後，又是長歎一聲，道：“可惜，這種日子持續不了太久，等行情恢複正常後，咱們還得夾起尾巴當孫子。”
“你這話的，啥叫夾起尾巴當孫子呀？我跟你，我就沒有這種感覺，我跟客戶都是憑心而論，互相體諒。你在這裏抱怨，隻能明你找的客戶不對。”
王泉看不下去了，日子過的好好的，咋能自己貶低自己呢。
李宏還給王泉一個大大的斜眼，又是感歎道：“你是命好，遇到一幫子好客戶，要不然，你能短短幾個月在中原混出名堂？”
吐槽過後，李宏眼中神色複雜，拉著板凳坐到王泉身邊，躍躍欲試的問道：“你，咱們能不能在其他一線城市多開幾個這樣的店鋪？”
王泉笑著搖頭，承包商就是承包商，幹啥活掙啥錢，你要是連批發商的利潤都想搶，以後誰還跟你玩？
“你也不想想看，真要等到行情恢複了，大家都不缺貨，你一個新開的店拿什麼跟別人搶客戶？打價格戰？有意義嗎？人工和運費一毛不少，還主動降低利潤，圖個啥？”
“老哥，掙錢的路子多了，不可能讓你一個人把所有錢都裝進兜裏，你不給別人留口肉，人家不準會過來砸你的鍋。”
李宏悻悻的點頭。
王泉嘴角帶著壞笑，捅了捅李宏，聲問道：“老哥，行情平穩的時候，你手裏的幾個場子一年能掙多少錢？”
李宏扭頭看著王泉，很隨意的問道：“你問這個幹嘛？”
“沒事瞎聊唄，你在這一行比我時間長，了解了解老前輩們的發家史。”
李宏仔細想了想，王泉最近這段時間也沒少掙錢，不能找自己借錢，這才坦然道：“我有三個場子，行情平穩的時候，一個場子平均一一千五百頭左右，一的利潤也就四五萬塊錢。”
不等王泉話，又是補充道：“關鍵是利潤不能這麼算呀，有些產品當賣不完，就得打凍品，折損加上儲存費用，淨利潤一能有三萬塊錢我就滿足了。”
完，又是瞥了王泉一眼，酸溜溜的著，“跟你們兄弟倆沒法比，一二三十噸的出貨量，你們那不叫掙錢，你們是在撿錢。”
王泉嗬嗬一笑沒接這個話茬，又是問道：“按照你的情況，加上實際行情的漲跌，你一年也能掙一千萬呀，不少了。”
“屁的一千萬，你知道豬瘟剛出現的那兩個月我賠了多少錢嗎？我跟你一個月賠兩百萬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