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顧時卿電話忽然響了。他去活動室外接了電話,是鄭蒽地打過來的,說是王博韜同意了他的提議,會在晚上八點左右趕到。
接完電話,顧時卿回到活動室,眾女孩已經開始準備練習。不過他刻意避開眾人去接電話,還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安希妍隨口問道:“誰的電話呀?”
顧時卿坦白道:“鄭蒽地,她正在準備出道專輯,我會給她寫一首歌,也就是說要和華悅進行一次合作。在那之後,我就算正式以作曲家的身份出道了。”
女孩們最關心的隻有那相同的一個問題,“你要給她寫一首歌?!”
安希妍下意識道:“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你給誰單獨寫過一首歌呢......”
鄭繡晶眼裏盡是不懷好意的光彩,“而且還是個即將出道的美少女明星!”
裴洙玹難得唯恐天下不亂,“希妍跟你也隻有一首合作曲吧?”
水喬舞委屈巴巴,眼淚都快掉出來了,“顧時卿你偏心,明明是我先跟你確定合作意向的!”
……
顧時卿一句話仿佛引爆了一顆核彈,五個女孩除了泉昭妍全部組成聯軍圍攻他,揪耳朵、掐軟肉、扯頭發,疼得他齜牙咧嘴。顧時卿想要反抗,卻發現四周都是禁地,稍不注意就可能碰到不該碰的,當然被動蹭到某些軟滑香嫩那也罪不在他,迫不得已……
遭受了非人對待的顧時卿此刻腦中隻有一個想法,果然平時不管是多麼理智的女人,吃起醋來就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物種,不可理喻,無法招架。
身體其他部位動彈不得,顧時卿最後隻能用自認為還算擅長講道理的嘴道:“你們先放開我,聽我說!我寫歌當然率先考慮的是你們,其次是我自己。不過這首歌其實是很早之前,我剛認識鄭蒽地的時候就有了想法,是因為她而產生的靈感,然後醞釀至今就寫了出來。剛好她要準備出道,我就聯係了她的公司想要給她唱,現在我正準備和華悅談判,還沒敲定呢,最後也不一定能落到她手裏!”
顧時卿當然清楚自己說了謊,而且說的還像模像樣,不過有時候善意的謊言也是必要的——現在最主要的是讓女孩們放過他,等她們冷靜下來,再找個最合理的解釋。
所幸,安希妍四人沒有揪著顧時卿不放的想法,在他這番合情合理的解釋後,本就是湊熱鬧的裴洙玹率先放開了他,安希妍從來就沒懷疑過他,也習慣且擅長站在他的角度思考,當然沒有不依不饒。
鄭繡晶想的則是那次自己和顧時卿去無名山春遊的約定——如果顧時卿準備新的合作曲,一定要第一個想到她——不過這次不是合作曲,起碼不是兩個人對唱的那種……而且這其實是她向顧時卿主動提的要求,顧時卿雖然答應了,可就算最後沒有做到,她也不會要求對方補償什麼,她不是那種厚臉皮的人。
鄭繡晶放開了顧時卿,順便幫他捋了捋淩亂的頭發,臉上帶著俏皮可愛的笑容,仿若一隻小狐狸。
水喬舞一開始聽到這個消息,是真的有些委屈和傷心,她可是比所有人都先和顧時卿正式確定了合作意向,心心念念期盼著屬於自己的單曲小半年,結果突然聽到那個答應成為自己作曲家的人先給別人寫了一首歌?好在顧時卿的解釋足夠讓她信服,因為她親自嚐試過作曲,知道有多麼困難,她自己最後就放棄了,而顧時卿在入學以來,創作出了與安希妍的合作曲《空隙》,參加選拔賽用的校園三部曲,以及即將交給鄭蒽地的新歌,一共加起來就是五首,不到四個月的時間就寫了五首?而且質量都不下於主打曲,這在一般作曲家手裏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業內人員聽到隻會覺得匪夷所思,所以她明白顧時卿並不是忽視了她,而是時機不到。
水喬舞其實隻比鄭繡晶慢了不到一秒放開,不然她一個人抓著顧時卿像什麼話?此時她想到這裏就背過身去,擦了擦眼睛,不讓人看到她的糗態。
但是幾人相距不到一隻手臂的距離,大家又怎麼可能沒察覺到她的異樣。
不過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顧時卿,幾個女孩都把安慰的機會讓給了他,也算是一種考驗。
顧時卿不負眾望站了出來,走到水喬舞麵前,誠摯地眼神訴說自己的本心,“小舞同學,我……對不起。”
顧時卿心裏有很多話,有很多很多合理的理由讓她信服自己,可開口之後才發現自己除了對不起好像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擁有一整個星球的曲庫啊,給水喬舞找一首歌有什麼難的?水喬舞的音色很棒,唱功也很好,那為什麼自己小半年了給人家挑一首歌都挑不出來?因為她已經是女團成員了嗎?因為自己要表現得“正常”一些,不讓人看出端倪嗎?這都是自私的隻為自己考慮而已!
顧時卿很慚愧,於是頭垂得越低了,肩膀耷拉下去,仿佛一條病入膏肓的流浪狗。
水喬舞在他走到自己麵前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害羞,捂住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哭了,漸漸地,她張開了指縫,透過指縫看到了顧時卿慚愧又落寞的臉,看到了他滿是歉意的眼神,其實她自己早就想通了,根本不需要顧時卿道什麼歉,隻是顧時卿偏偏又這麼誠懇地向她道歉……她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有些竊喜,又帶著一絲隱痛,原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這麼重要嗎?他的表情看起來又好悲傷,明明自己覺得不是那麼大不了的事,他為什麼在意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