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英好似若有所悟,而後支支吾吾道:“哦,那師傅娘,你是想當師傅呀,還是想當娘呀,眼下就給英子一句準話,好不好呀?”
陳旭嫦凶了一眼陳英,長歎一聲道:“你就是一個呆癡貨、笨傻女!要你有外麵師兄、師姐一半的悟性,娘都要為老爺燒高香咯!”
陳英眉頭一皺,一時好似又明白了陳旭嫦的心意,轉而又急切追問道:“娘,人人不是都玉皇大帝姓張、老爺姓張,你自姓陳,給張家人燒什麼高香呀?奶奶是張家人,還是姥姥是張家人?”
陳旭嫦旋即揚起了右手掌,想打陳英,卻又忍心下手,轉而改口道:“你六師姐,這一次,為什麼又和二師姐、三師姐打架的啊?”
陳英歪著腦袋,而後附耳輕聲道:“娘,六師姐嫌二師姐與三師姐的劍招姿勢不好看,然後了二師姐、三師姐幾句,二師姐與三師姐心裏不服氣,這就打起來了!”
陳旭嫦又是一聲長歎,這一些年來,明麵上劉一躍就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刺頭,但骨子裏卻逼著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長進,然後再逼著慕容太白、劉一騰、劉一虎長進。
要不是劉一躍,六個弟子的功夫不可能長進這麼快,六個弟子的功夫也差不了多少,以明眼人看來,劉一躍最得越女劍精妙之處。
要是有機會,陳旭嫦倒是很想單獨給劉一躍一聲“多謝”,隻是這一些年來,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總是盯著劉一躍,難得有機會。
都:薑還是老的辣,其實一點兒也不假。故而,陳旭嫦看得明白,孟婆江南祖傳的美德:看破不破。陳英自然看不到這一點,這一些年也告了劉一躍不少狀。
大人不記人過,陳旭嫦大多數時候也都無視了陳英的告狀。
“娘,娘,娘,你就快去管一管吧!方才,六師姐都使劍氣了,我好怕,好怕二師姐、三師姐傷著!”
陳旭嫦這是眉頭一皺,左手杵著玄色木漆拐杖,右手牽著陳英的左手,立在院子裏的一角。
陳旭嫦隻顧看著劉一躍以一敵二不落下風,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出劍反倒還有一些火急火燎!
“大師兄,還不快來幫忙,要是六師妹勝了,你這一個大師兄呀,就落後六師妹這一個家夥了!”
“二師姐、三師姐,和你們兩個怪物打了十年,從怪物打成了大怪物,大哥、二哥,來助陣!”
虞丘淩薇與劉一躍疾呼之間,各自都覺得有理,都已經打打鬧鬧了十年,要是不打鬧才反常!
這一次,慕容太白拔劍去助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力戰劉一躍;劉一騰、劉一虎拔劍去助劉一躍力戰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
越女劍劍光極速遊走之間,孟婆江南、江北的弟子一時誰也不讓誰,“移形換影”所過之處,玄色行頭翻滾如燕而過,驟起道道的劍氣如秋霜,張弛之間斬破了籬笆牆一個又一個大不一的窟窿,……
“娘,娘,籬笆牆!……”
陳旭嫦倒是不用擔心越女劍劍氣會互傷,隻是好好的籬笆牆,斬就斬破這麼多大窟窿,又要多費功夫把籬笆牆窟窿給補回來。
“夠了,夠了,都住手,……”
陳旭嫦玄色木漆拐杖落地重重一杵,喝住了打鬥中的越女劍,而後急切高呼道:“打鬥,為師已經看見了。要是沒有受傷,為師隻當是切磋越女劍;要是有受傷,為師可要按幽嫣穀墨家規矩從事,……”
慕容太白六人各自收劍入鞘,緊接著相視一笑,率先道:“師傅,你放心,怎麼可能傷到呢?要是戒尺打在師弟、師妹之手,我這一個當大師兄的,臉上也無光啊!”
虞丘淩薇率先道:“大師兄,又開始無事獻殷勤了,可惡!……”
劉一躍冷笑道:“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話,從來就不會錯!”
劉一騰、劉一虎各自凶了一眼劉一躍,劉一躍卻隻當沒看見!
賀蘭佳琦緩緩又道:“七師妹,又是你這一個丫頭搗亂,咱們還沒分出勝負來呢!這麼多年來,究竟是孟婆江南強,還是孟婆江北的弟子強,總要分出你我高低!”
陳英埋頭道:“二師姐,師妹我這不是怕你被六師姐傷著麼?六師姐,一直就有這麼凶!哎,……”
劉一躍難得一次輕笑道:“七師妹,你不知道嗎?這世上有一種老虎叫:母老虎,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還是那一種嗷嗷咆哮的母老虎,哇嗚、哇嗚、哇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