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臉色如同她身上的床單一樣白。趙夢圓閉上眼睛沉睡的樣子無疑是美麗的,但她的左臉盡管已經貼上了白紗布,但還有幾條如蜈蚣似的醜陋疤痕露出了幾個腳,讓人既想接近又欲逃離。艾十一坐在離她最近的地方,隨手拿起桌麵上的一個蘋果,開始用小刀緩慢削起皮來,一圈一圈垂下,愧疚的心也如同那樣一點一點下墜。
“不要再讓無辜的人受到傷害了好嗎?”艾十一的目光一動不動地注視著她臉上的疤痕,但話是對著身後的左易說的。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麵。他原以為她真會完全原諒他。但事實終究是不能如此快的接受。但是他也不急,他相信一切會慢慢好起來,他也會寸步不離地呆在艾十一的身邊。
雖然沒有得到回複,但是艾十一感覺得到肩膀上的力氣在慢慢加重。她知道他是默許了。
病床上的女子突然睜開雙眸,艾十一在她的眼中看到的是一片迷茫,還參和了許多,她看不懂的顏色。忽然趙夢圓坐了起來,伸出手猛地奪過艾十一手上的刀。左易立刻反應過來,懷抱住艾十一立刻退後,但趙夢圓的刀並沒有對向艾十一。而是對著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手腕。
她的神色出乎意料的震驚。“我的左臉毀了,我的一生也就毀了。沒有人會喜歡我,沒有人回娶我過門,沒有人會喜歡對著這麼個醜陋的女人露出自己的芳心。我會孤獨到底的,那樣,我寧願不要這樣的人生。”趙夢圓說到最後臉蛋扭曲起來,原本疤痕已經夠醜了,這麼一扭曲真像一條蜈蚣。
艾十一在心裏想。她為她感到莫名的悲哀。她連到最後一刻自殺的時刻,想的還是自己需要多麼華麗的人生,對上左易的雙眼,示意地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不再看病房那個讓她失望的女子。
在趙夢圓的刀終於割向手腕的時候,刀子忽然不受控製地掙脫開她的手,狠狠摔落在地麵上,說來也奇怪,居然變成了碎片。趙夢圓終於大聲地笑起來。很瘋狂,那笑聲莫名地刺耳,在艾十一耳膜旁回蕩。已經有一雙手比她快一步,左易的手心捂住艾十一的耳朵。艾十一的耳根早已燒紅。
經過那家商店的時候,左易還是心有餘悸。最後竟然是艾十一死死拉著左易的手進去的。找到了當天左易沒有付錢給巧克力的那個地方。那個服務員還是原來的,左易躲在艾十一的身後。就像一個被媽媽保護的孩子。艾十一看得哭笑不得。她竟然破天荒地想伸出手像揉狗狗的頭發一樣摸左易的頭頂。都說,男生的頭發隻能給自己的女朋友摸,其他人摸了碰了一概是翻臉的。
在艾十一的手放上去的時候,艾十一清楚地看到左易稍微有點要躲開的意思,後來是頓了頓,自己的頭在艾十一的手心下動了幾下。艾十一立刻笑開來。左易到底是有多幼稚!她今天總算見識到了。
“這對情侶是來買巧克力的嗎?現在巧克力賣得特別火哦,這款在做……”服務員說著笑意都爬到了眼角,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一臉呆木的左易,她死也不會忘記這個搶了巧克力不給錢的帥氣的男人!立刻站出來雙手攤開成大字型站在巧克力的麵前,“我不會你的生意!”她怎麼可能再次虧本!而且他居然這麼快放出來了。暗自咒罵警察沒用,居然見了美男也就這樣放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