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王帶兵造反的事情似乎對整個皇宮的影響很大,我不知道這種影響大到了什麼地步,因為冷逸軒,從來都不會跟我提及有關朝政的事情。
我隻是偶爾聽說,什麼什麼地方有民間組織的義軍頂著討伐暴君的名義討伐,最終被殲滅的事情,我也隻是聽說,有些百姓,竟背井離鄉,逃往我曾經生活的北朝。
我知道,一個帝王,一旦失去民心,那麼,他的帝王之氣,亦然就要走到了盡頭。
然而對於這一切的一切,冷逸軒從來都不告訴我,他隻是看著我,微微笑著,滿是柔情。
同年除夕之夜的前一天,冷逸兮和其他皇子被召回宮中,說是為了鞏固勢力,而我清楚,冷逸軒召集所有的皇子,也隻是為了監視那些王爺,以免再有像冷逸然一樣的王爺起兵造反。
這一年,冷逸兮年滿十三,正是介入十四歲的年齡。
我靜靜的坐在大殿之上,看著他緩緩踱步走上金鑾寶殿他的眉毛濃黑,目光冷清,在我看來,他不是走上朝堂,而是一副走向刑場的模樣。
的確,伴君如伴虎,也正是如此感慨,我也覺得,身邊的冷逸軒,倒真真是讓自己看不清楚了。
宴席上,一如曾經老皇帝在世的時候一般,一家人一桌,不同的是坐在正中央的是我和冷逸軒,坐在下麵的,不是皇帝的兒子,而是皇帝的弟弟和哥哥們。
我細細的看了一下宴席上坐著的皇子,卻無心去觀察在我們麵前扭著婀娜多姿的舞步的舞姬。
二皇子資質平庸,生性敦實憨厚是出了名的,或許冷逸軒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而我卻透過那一張敦實憨厚的模樣看到了隱藏之下的一顆野心。如果冷逸軒輕視他,或許會是犯了最大的錯誤了。至於四皇子,生性懦弱,膽小怕事,若是說造反,他第一個不敢,這一個人,卻是可以放心的。
再看看除了十八皇子以及九皇子十二皇子以外等等,要麼還小,要麼就是貪飲好色之輩,至於剩下的,十八皇子不由分說,自小便是極其出色的,在看如今,雖鋒芒畢露,卻處處謹慎,進退有度,九皇子依然一副正義的模樣,若不是冷逸軒將他召回宮中,我相信,這個九王爺隨時都有造反的可能。
至於十二皇子,僅僅比十八皇子年長三歲,倒也生得風流倜儻,可惜卻是個情種,冷逸軒一招贈送家人子,倒是把後宮妃嬪的一個美人的妹妹嫁給了十二皇子,素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據傳那個美人的妹妹溫柔嫻淑,美麗大方,倒是把十二皇子的心緊緊地抓住了。
如此看來,似乎冷逸軒岌岌可危的江山還有一線生機。
我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緊接著手握金樽美酒,一飲而盡,千百種滋味盡在其中。
透過眼前腰肢盡扭的舞姬,我清楚的看見,冷逸兮深邃的雙眼。
酒喝得太快,也極其容易醉倒,三兩杯下肚,本不會喝酒的我,早已經覺得頭昏腦脹了起來,宮女本要送我回宮,卻被我打發了去,隻覺得那些宮女,一個個礙手礙腳,隻會讓我渾身不舒服。
出了殿門,我才知道殿外的冷風是多麼的淩冽,寒風刺骨,隻讓我雙手環抱,用以汲取些許溫暖。
如果我有皮毛,那該有多好啊,即使有再寒冷的風,我有兩柔軟的皮毛,也會將他們拒之於外,而我卻依舊溫暖。
跌跌撞撞的走著,隻覺得頭重腳輕,冷不防定一個趔趄,卻直直栽進了一個懷抱中。
我抬起眼簾,麵前的男子依舊,琥珀色的眸子,隻是還未褪盡的眸,一切都充滿了美好的氣息。
我笑笑,揚起自己的手,摸了摸他的臉頰道:“逸兮……當真是長大了呢……”
是的,在我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他還不到我胸口高,這會兒,竟比我高出半個頭來。我縈素自恃不矮,但在冷逸兮麵前,卻是一個十足的矮子了。
“你喝醉了。”
“有嗎?”我得口吻裏帶著濃濃的酒氣,雖然,隻覺得腳底下有些不穩當,但還是覺得自己很清醒,所以我擺擺手道:“哪裏,我沒有醉,我是一隻美麗的狐狸,喜歡在風中跳舞,我怎麼會喝醉呢?”
我胡亂說著,有點糊塗了,甚至連自己都不清楚究竟自己在說一些什麼。
是的,我是一隻狐狸,我本來就是一隻狐狸啊,快樂的無憂無慮,可是,為了愛那個男人,我褪盡了自己火紅的皮毛,可是,那個男人卻不愛我了,於是,我抱緊雙臂,在冷冽的寒風中顫抖……我沒有皮毛了,所以,再不是一隻狐狸了,我一個人在那裏哭泣,我想要找回我的皮毛啊,我還要做回狐狸,我還要做回我那隻快樂的無憂無慮的狐狸……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是夢境還是現實,總而言之,我已經分不清了。
亦或者是,因為夢境太過於美好,我舍不得告訴自己,這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我隻記得自己在青青的草地上奔跑著跳躍著,頭頂是碧藍的天空,天空上還漂浮著潔白的雲朵,雲朵像極了奔跑的綿羊,我跳著追著,身後跟著付小溪,我們一起,在風中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