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工作結束,張朋擦了擦臉上的水珠,辭別大頭,獨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二哥張聖濤晚上有工友約著吃飯,雖然提出要帶他見見世麵,認識幾個朋友,被他婉拒了。
短短的十幾,張朋已經徹底進入角色,身上再也看不到以往的青澀。
一眼望去,活脫脫就是一個下苦力的。
衣服上滿是印跡,烘幹的白色汗漬,被新汗水再次浸漬,再被烘幹,如此反複,重重疊疊。
頭發上沾了不少灰塵,身上散發的汗味,能讓人敬而遠之,不敢靠近。
張朋沿著水泥路慢慢往前走,每這個時候,都是他最享受的時刻。
不遠處穿梭不息的車流,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匆匆而過的行人。
每當看到這些,他心中都會湧起陣陣豪情,總有一,他會擁有一切。
經過短暫的適應後,身體上的優勢展現出來,一般的工友在一勞累後,幾乎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再動。
而張朋經過短暫的休息,依舊生龍活虎,精神奕奕。
充沛的精力被徹底開發出來,睡眠時間不短減少,空閑時間大大增加。
這讓他有餘力去思考更多。
張朋始終記得,工地隻是一個過渡,一旦有更好的機會,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如果單純從經濟方麵考慮,工地是最好的選擇,每10,一個月就是600。
強壯的體力能讓他幹滿三十時,不用多少休息。
而平城的平均工資不到500,甚至更低。
對於別人來,下苦力太累,甚至有損健康,對於他來,不存在這個問題。
不過,從長遠考慮,還是要早做打算,苦力隻是青春飯,沒有明,要麼學一門技術,要麼趁早轉行。
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的輟學少年,可能不會想太多,渾渾噩噩幹著,直到有一自己想明白。
然而看守所的經曆,以及共享了室友的部分記憶,讓張朋的心理素質遠超其實際年齡。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
雖然沒從室友的記憶中學到什麼技能,得到明顯的好處,但三十多歲的人看問題的視角,終究和少年人不一樣。
以眼前幾十人的工地為例,張朋短短幾,對於其中人際關係已經有了大致的輪廓,這放在以前,幾乎不可能。
工地人雖然不多,但團夥不少,本地的,外地的,城市的,農村的,大家依著親疏遠近,地緣關係,有意無意地抱成團。
大頭是河南人,為人熱情,頗得幾個外地人的信賴,在張朋看來,比二哥的威望要高,這種差別,可能連當事人都沒意識到。
二哥在這裏並不算什麼頭麵人物,即使是在本地幫,也隻是一個角色,任勞任怨,埋頭苦幹,沒有多少話語權。
不過兄弟兩人合起來,也沒人敢欺負上門。
工地上不僅有男的,還有女的,有夫妻,有單身漢,單身女的也很凶,一般人也惹不起,彼此之間,也是一個社區。
大家的業餘生活就是打牌、喝酒,或者忍不住了去洗洗腳。二哥能在這裏麵堅持不墮落,也讓張朋嘖嘖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