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包煙”,

張朋走進“王記商店”。

許小曼一見是他,不帶一點笑,有點冷淡地從櫃子裏掏出一包煙,扔到他麵前,“十塊。”

張朋自己並不吸煙,隻是想進來說會話。

“小曼姐,我覺得你這裏少了一個冰櫃,現在很多廠家推銷自己的啤酒,不是送冰櫃嗎,可以在這裏搞一個”,

張朋並不在意對方的態度,四下打量了一下,指著門口說道。

“哪有那麼簡單”,許小曼搖了搖頭,“你可不要染上吸煙的壞毛病。”

“放心吧,這是用來送人的”,張朋把煙放進口袋裏。

“誰管你”,許小曼翻了翻白眼。

張朋嘿嘿笑了下。

從看守所出來以後,許小曼對他一直冷若冰霜,不假辭色,而張朋這個人拗脾氣,你越是這樣,我就越惹你。

常見場景:

“你再惹我一下試試。”

“試試就試試。”

經過兩個月來死皮賴臉往前湊,兩人關係改善很多,最起碼現在許小曼不會見麵就喊他小流氓了。

“小朋,我聽說你換工作了”,許小曼咬了咬嘴唇,開口問道。

“嗯,現在是一名光榮的夜間衛士,保安”,張朋對此毫無愧色。

憑本事掙錢,靠能力吃飯。

“保安也挺好的,最起碼不辛苦”,許小曼看著對方曬的黝黑的臉,粗糙的手指,點了點頭。

這個孩子從小跟著她屁股後麵長大,本來有遠大的前程,因為踏錯一步,落到如今的局麵,不得不讓人唏噓。

“嗯,我這人最怕受累,不能一直在工地上幹著”,張朋笑了笑,用手搓了搓頭發。

“前段時間,我讓小剛替你問了一下”,許小曼看著他,輕聲問道:“職高那邊願意接受你,不知道你什麼想法,想不想去?”

張朋一聽,愣住了。

許小曼繼續說道:“如果隻辦一個高中畢業證,1000塊就可以,如果要有學籍,差不多要上萬。”

“小曼姐,謝謝你”,張朋看著她,認真地回道。

“打聽個消息而已,謝什麼”,許小曼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

張朋心下感動。

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困難,絕不是簡單的一兩句話能概括的。

職高,他也去過,作為全市倒數第一的學校,教育質量可想而知,甚至有人在裏麵吸·毒·販·毒,打架、鬥毆、盜竊案件時有發生。

在那裏,女生是“不比學習比胸圍”,男生是地痞流氓的預備隊。

任何有想法的學生和老師,都不會留在那裏。

沒想到,即使這樣,職高也不願接納他。

當時一個副校長接待的他們,聽完之後直接拒絕了,讚助費的事,提都沒提。

可能是兩人穿著太寒酸了,讓人升不起其他想法。

至於張父反複強調他學習很好,根本就沒人信,或者說沒人在乎。

“你回家和大明叔商量一下,要是讀書念大學,我這裏還有幾千塊錢,你先拿著用”,許小曼說完,感覺臉有點發燒,可能是天太熱的緣故。

“好的”,張朋沉默了一下,沒有拒絕。

在對方如此體貼的情況下,任何的推辭都顯得有點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