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朋沒想到，黃建東找的中間人竟然是衛生局的範德民。
兩人也不算陌生人，之前在老黃家裏請渠市長吃飯的時候，有過一麵之緣。
雖然此後沒什麼交集，作為一個有心人，張朋早就對他有了大致了解。
範德民作為衛生局的常務副局長，深耕衛生係統二三十年，門生遍地，人脈深厚，如果不是性格溫和，甚至可以架空一把手。
“我介紹你認識曹俊良，他不一定給麵子，但是範局長曾經是他的頂頭上司，現在是主管領導，有這個關係在，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努力了。”
老黃的話不時在耳邊回響，看似敦敦教導、一派和藹，張朋心下卻在犯嘀咕。
雖然他沒搞懂老黃為他費這麼大心思幹什麼，但對方顯然不會是單純賞識他，就要提攜他。
可以，兩個人之間的微弱情分，經過買賣製氧機這件事，就完全抵消了。
張朋的得到遠超過他的付出。
現在，反而是他欠老黃不少人情。讓利二十多萬，可不是一筆數目。
要知道礦上一條人命的價值，也不過是二三十萬。
無故獻殷勤，非奸即盜。
老黃對他的照顧，幾乎達到了獻殷勤的地步，其中必有蹊蹺。
他又沒上過黃之玉，想必得不到“上門女婿”的待遇。
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信息不完全，也無法得到確認，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再了，這種事情，即使有雷，也不能拒絕。
對於他這樣的年輕人來，抓住一點機會就要拚盡全力。
放棄？不存在的。
時時顧慮風險，回家種地算了。
“實在不行，就認個便宜老丈人。”
張朋思前想後，不願放棄，咬咬牙，帶著幾分狠辣。
人不為己，誅地滅。如果黃院長給他挖坑，那別怪他出手不留情。
很快，作為範局長的選房表親，在一次私人聚會上，範德民親自介紹張朋給曹俊良，讓他多多關照。
領導的麵子必須給，雖然曹局長快要上任，但老範在衛生局多年，勢力盤根錯節，不是簡單角色。
曹俊良也不敢太過拿大，花花轎子人人抬。
你好，我好，大家好。
“張，真是年輕有為啊。”
得知張朋是金健醫療器械的總經理，曹俊良先是皺了一下眉頭，稍後就哈哈大笑起來，特意留了他的電話。
曹俊良下意識相信，對方應該真的是範局長的親戚，不然的話，哪有這麼年輕就管理一家公司的？還不是靠著老範的照顧。
真是一家人不二話。
這老範，吃相這麼難看，這個時候介紹親戚給他認識，還不是為了機的事，消息倒是靈通。
不過也能理解，服務了三任局長，一直難以轉正，換做是誰，也應該心灰意冷了。
官場上進步無望，隻能發點財了。
“曹書記，以後您多多批評。”
張朋帶著幾分恭敬。
曹俊良笑了笑，對方既然識趣，也不是不能給機會。
公眾場合自然不會有太多的暴露，雙方都是點到為止，為下一步的接觸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