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塵原乃是典型的環狀地域,分為中央區,二環區、三環區、四環區和五環區,越靠近中心的地區便越富庶。
八塵原盟首離朔道的總部暗城,就坐落在中央區。
這暗城原本乃是靈冥司所建,經曆百年才得以建成。隻是五十年前靈冥司因為朽木死灰一事而內亂,導致宗門分裂實力大減,結果盟首位置被離朔道取代,城池也被離朔道奪走,被趕到了八塵原的二環區。
離朔道取代靈冥司後又對暗城進行不斷的擴建,經過五十年的發展,如今的暗城已占地三千裏,足有四分之一的中央區大。
隻見此刻的暗城中人流如織,熙熙攘攘,寬闊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店鋪攤位,酒樓茶肆,其中喧鬧笑語不斷傳出,一派繁華富庶之景,似乎完全沒有被離朔道和靈冥司與討賊聯盟之間的戰爭波及。
在城池北門旁邊不遠處,有一個戲園子名喚“雪梨園”,以正宗的木鼓戲聞名,在暗城中有名氣。
這木鼓戲乃是墨雲域八塵原特有的戲種,特點便是所有配樂的樂器就隻有各種木鼓。所以木鼓戲的節奏強烈,輕快明朗,一個曲目的時間較之主流戲劇也短上不少。
而且木鼓戲不演悲劇,隻講喜劇,每個劇目中還包含不少道理,可謂老少皆宜,寓教於樂,很適合閑著沒事或是心情不好的時候聽上一段兒放鬆放鬆。
可惜的是,木鼓戲隻是個戲種,不算主流,也就在墨雲域這邊流傳。所以主打木鼓戲的雪梨園自然也不是什麼大劇坊,就是一個院子加個戲台。場麵雖然不算寒磣,但也很簡陋了,更沒什麼雅間包廂之類的地方。
客人們來聽戲的時候,就坐在戲台前的幾條大長凳上。每張長凳旁都有一張矮桌,上麵擺著各種茶水和幹果瓜子之類的吃食。客人們就這樣一邊吃這東西,一邊看戲,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此刻雪梨園中座無虛席,人滿為患。一陣陣歡快的鼓點聲不斷響起,配合戲台上戲子們清脆的嗓音和深厚的表演功底,令客人們看得如癡如迷,陶醉不已。
不過兩刻鍾的功夫,一段兒曲目便唱完了,台下的客人們頓時都鼓掌叫好,大呼過癮。
一旁的夥計們見狀馬上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盤子,賠笑著走到每個客饒麵前請賞。
這請賞乃是墨雲域這邊聽戲的習俗,戲子們每表演完一段兒劇目,戲園的夥計們就會來討賞錢。客人們要是覺得戲子們唱得好,就會拿出賞錢放在夥計們的盤子裏,給得越多,就表示越讚賞。
當然,客人們要是覺得戲劇不好看也完全可以不給,也不會有人什麼“氣摳門”之類的閑話。因為出來演戲乃是憑本事吃飯,客人不打賞隻能明戲子們功夫不到家,萬沒有反去責怪客饒道理。
在這世界上,聽戲對於百姓而言也算是個相對奢侈的享受,一張門票最便夷也要幾十文錢,相當於普通人家好幾的收入了。願意掏錢來聽戲的人那都是不差錢兒的,誰會在這種錢上摳門?
雪梨園雖,但戲園也有戲園的好,夥計們不大會兒就把大多客饒座位轉了一遍,來到了最後一排位置。
當一個夥計來到這一排最後一位客饒麵前時,不禁微微一怔。他看這位客人十分麵生,估摸著應該是第一次來雪梨園。
但見這位客人衣著不凡,很是華貴,麵白無須,皮膚細膩,一雙長眉斜飛入鬢。隻是他雖然五官端莊,但氣質卻有些陰冷。最神奇的是,這夥計竟然看不出這位客饒年齡,乍一看好似三十多歲,再一看又似是四五十歲,令人拿捏不準歲數。
此人正是宇明空離開無心城後便不知所蹤的莫殺生,莫公公!
此刻莫殺生正微閉著雙目,口中哼著台上戲子們剛剛所唱的戲詞,眉宇間流露出回味之色,似乎很是欣賞。
夥計見狀心中一喜,笑得更加殷切起來。
莫殺生這時睜開眼來,對那夥計微微笑道:“咱家這輩子沒別的愛好,就愛聽戲。”
“早在十幾年之前,咱家就聽聞過你們木鼓戲的名頭了。今日前來一聽,隻覺身心俱暢,果然名不虛傳,不枉咱家千裏迢迢的趕過來。”
“嗯,好活兒,當賞。”
著,莫殺生從袖子中拿出一大錠銀子放在那夥子的盤子裏。
夥計見狀頓時大驚,愣愣的盯著那錠銀子不出話來。
從盤子上傳來的重量看,這錠銀子足有三十兩!
這可相當於他們園子一個月的收入啊!
其他看戲的客人也是目瞪口呆,被莫殺生的大手筆給驚到了。
雖來看戲的人大多都是家境富裕,不差閑錢,但是一般給賞錢也就給個幾文十幾文,不會超過票錢。願意拿出個一兩半兩銀子打賞的,那都算是豪客了。
而像莫殺生這一出手就是三十兩銀子的,雪梨園開業十幾年來還是第一次見。
震驚之後,那夥計立刻將盤子放在地上,隨之雙膝跪地,朝莫殺生磕起頭來,口中激動得語無倫次:“多謝大老爺打賞!多謝大老爺打賞!多謝大老爺打賞!”
舞台中的戲子們見狀也連忙紛紛跪下,口中連連感謝莫殺生的打賞之恩。
莫殺生微微點零頭,淡淡道:“今日就聽到這兒吧,咱家還有事情要辦。以後若是得空,還會再來。”
著,莫殺生便起身走向園子門口。那夥計趕忙起身,摘下脖子上毛巾鋪在了莫殺生麵前。
對於這夥計的殷勤之舉,莫殺生不以為意的一笑,踩著毛巾走了過去,似乎早就習慣了。
隻是走到園子門口時,莫殺生忽地轉身對那一直跟在身後恭送的夥計緩緩道:“那賞錢你們還是及早花了吧,買些好吃好喝的犒勞一下自己,趁著這裏現在還算太平享受一番,不然再過一段時日恐怕就是有錢都沒處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