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
隨之青宣的動作,房間內傳出了一道蒼老低沉的回應,乃是花月的聲音,此地正是花月的房間。
青宣聞言鬆了口氣,輕輕推門走了進去。
一進屋中,青宣便覺眼前一黯。隻見屋中漆黑一片,沒有半點燭火,沉寂無比。屋中也沒有任何鏡子之類的器具飾物,顯得有些空曠,和外界的喧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花月無聲的坐在床上,臉上一片麻木的神情,雙眼空洞的望著前方。外界不時有笑聲傳了過來,卻將屋中襯托得更加冷清寂寥,仿佛兩個世界。
青宣見狀不禁暗歎一聲,心中再度湧上了陣陣自責。隨之青宣將房門輕輕關上,來到了花月的床邊坐下。
青宣溫和的說道:“花月道.....姑娘,你且安心,明天我便出發前往大聖朝,定然湊夠足夠的極道本源,並將眾生之念帶回來,為你恢複容貌。”
花月聞言身體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隨之轉頭看向青宣,神情十分複雜,也不知是喜是悲,目光中既有感激喜悅,也有迷惑和茫然。
顯然,這番話並不能讓完全緩解花月心中的傷痛。
“唉.....”青宣見狀心中又是一歎,隻感同情和無奈。
青宣很理解花月此刻的心情,那不僅僅是因為容貌變老而受到嚴重的打擊,更是因為被明月宮主和蕭征的無情拋棄給深深傷到了。
而這種被人拋棄的感覺,無疑是十分痛苦的。
但青宣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明白明月宮主所言不錯,如今花月的遭遇便是她的報應,是她肆意玩弄別人感情的懲罰。
因為花月一向都認為男女之間的愛情之不過是本能的欲望,或是相互利用,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情。
所以花月無論和哪個男人交往,在她眼中這段感情都隻是“玩玩”而已,隻不過是一場遊戲。
花月和交往的男人在一起時,雙方愛得是如漆似膠,恨不得愛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永生永世在一起。
然而當花月對一個男人厭倦了,或是對方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便會走得無比決絕,根本懶得理會對方的心情,任憑對方如何哀求挽留,都不會回頭。
花月一向覺得這種“遊戲”很有意思,自己身為掌局之人,將別人的感情玩弄於股掌之上的感覺令她很是滿足。她也自認風流,覺得自己十分灑脫隨心,乃是真性情。
但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開的車多了,總有翻車的時候。
麵對蕭征,她顯然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更何況蕭征豈是一般人?論身份,論實力,蕭征完全不遜於花月。
花月對蕭征還有有價值的時候,和蕭征這麼交往也就算了。但花月失去了她的價值,蕭征又何必強行容忍?所以蕭征根本就不慣著她,直接就是一頓狂懟。
這時花月才霍然發現,自己遠沒有自我想象中的那樣豁達灑脫。自己更不是真的無情,當她自己成了那個被拋棄的對象時也會感到痛苦,而且感覺更加強烈。
此時此刻,花月才終於嚐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她終於明白了那些曾經真心的喜歡她,愛慕他,追求她的男人被她拋棄時的心情。
這幾天花月也想明白了,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哪裏是什麼風流瀟灑,完全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的肆意放縱。之所以一直沒有出事,隻是一直有明月宮主默默替自己承擔罷了。
若是這次明月宮主依然向以往那般寵溺自己,出手相救,自己根本不會意識到這點。
沉默了好一會兒,花月才苦澀而不解的開口問道:“現在的我已經沒有什麼值得讓你看上的了,你為何還要對我這麼好?”
花月很不明白,如今自己已成廢人,毫無利用價值。那唯一的救治辦法又太過苛刻,幾乎無法做到,但青宣為何還不放棄自己?
而且自己如今已經被逐出了明月宮,失去了最大的後台,就算青宣費了大力氣救回了自己,自己對他的價值也遠遠不如從前了。
畢竟要救自己可要花費本身雙倍的本源,青宣要真有那本事,湊齊這雙倍本源,那他直接造就出兩個更聽話的極道強者不更好?
這也是花月最為疑惑到地方,救好自己的回報遠遠比不上青宣的付出。二換一,這怎麼算都劃不來。
這要是換做以前的花月碰到這事,絕對會直接扭頭就走,才懶得理會對方是死是活。
“嗬.....”聞聽此言,青宣苦笑一聲,緩緩道:“你是因為替我保護靈界才變成這樣,我怎能不負責任?”
“況且,這件事本來就也算是我連累了你。若非我當初向你說明蕭臨淵,你也不會和蕭臨淵劇烈,和我一起出手對付蕭臨淵,致使那女人對出手報複。”
花月聞言又是一陣沉默,才幽幽開口,“真的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