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貓的屍體就在眼前,可我還盼望著出現什麼奇跡,蹲在旁邊緊緊的盯著她。
她還那麼年輕,臉上的稚嫩尚未完全褪去,她平時很喜歡話,也很喜歡笑,然而,我可能一輩子再也看不到她的笑容了。
“她死了。”張莫莫伸出手,把寧貓一直都沒有閉上的雙眼合攏:“四個人的隊伍,現在剩我們兩個,你,該怎麼辦?”
張莫莫的話像是把我從昏沉的臆想中驚醒了,在悲涼的同時,我心底如同燃燒了一團火,憤怒的火。
真的,我不相信老王的死和寧貓的死都是意外,都是巧合,我始終感覺,在他們死亡的背後,有一隻看不見的手,在暗中操控這一切。很自然的,我想到了劉老頭。
我很後悔,因為我之前判斷,劉老頭如果想要我們的命,那麼在華陽他就可以動手,但他隻是把我們引到了巴克郎的旦猛,所以,我一直以為,進入旦猛應該是安全的,至少不會送命。就是我抱著這種想法,才沒有理會胡日圖的勸阻。
可我沒有想到,進入旦猛之後,老王和寧貓都死了。
如果這兩個人的死,真和劉老頭有關係,那劉老頭到底要幹什麼?他總不會千裏迢迢的把我們引到這兒,就是為了讓隊伍裏的人都死在旦猛。
老王和寧貓出事,同樣意味著我和張莫莫也不安全了,如果繼續走下去,我不能保證兩個人的生命安全。
這時候的我,就像一個賭徒,老王死的時候,如果抽身撤退,那麼至少可以暫時保住其他三個人的命。可我不想讓老王白死,讓他死的沒有價值,堅持要繼續走。如今寧貓也死了,我和張莫莫返回的話,他們的死,就毫無意義。
“我現在也不知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輕輕抱起寧貓的屍體,從蓄水池回到地麵。
“除了繼續走,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張莫莫跟在後頭,語氣很罕見的出現了波瀾,像是傷感,又像是無奈:“沒有選擇的。”
我沒有話,但心裏很憋火,我想找到劉老頭,如果可以,我還想拆了他那把老骨頭。
寧貓的屍體,肯定暫時也帶不走,我在蓄水池附近找了一個地方,把屍體先安放在這兒。不管有多難,隻要我還能活著,我就會把她和老王帶回家。
我和張莫莫重新返回了營地,這一次,我很心,關注著周圍所有的風吹草動。等回到營地,已經很晚了,隊伍突然少了兩個人,剩下的裝備需要重新整理分配一下。
但是當我開始整理物資的時候,發現我們帶來的水漏了很多。進入旦猛之前,我就知道沒有水源,所以盡力多帶了一些水,給養的百分之六十幾乎都是飲水。可此時此刻,水莫名其妙的漏了一大半,我趕緊把飲水集中在幾個水壺裏。
“水會無緣無故的漏嗎?”我愈發的肯定,我們的隊伍,被陰影死死的糾纏著。
“不會。”張莫莫倒是比較鎮定:“但你有什麼辦法?如果沒有辦法,那就承受。”
我把能帶上的東西都收拾好,和張莫莫繼續朝盆地的深處走。行進過程中,我始終沒有掉以輕心,手一直都在刀柄上握著。雖然張莫莫是個冷臉,可現在這種處境下,我們兩個可以是相依為命,我不願再有任何意外。
就這樣走了兩時間,盆地裏的地形出現了變化,前方是一片地殼斷裂帶形成的裂穀,大大,縱橫交錯,仿佛這片戈壁大漠中的皺紋,溝壑萬千。我大略算了算剩下的飲水,覺得不能再朝前走了,我們必須的留夠回程路上所需要的水。
我在一個背風的地方搭好帳篷,把這兒當成營地,然後以營地為中心,製定活動範圍。滿打滿算,我和張莫莫還能在這兒逗留四五,四五之後,必須得回去,否則,就會渴死在旦猛盆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