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巨大的光球是什麼,我不知道,從外表看根本就看不出來。當光球出現在視野中的一瞬間,我感覺腳下的路好像在顫抖。
那種感覺,似乎是我們無意中闖入了一個埋葬著無盡寶藏的地方,又觸動了什麼要命的機關。雖然我聽不到任何聲音,可地麵顫動的感覺始終都在。我說不上來是不是視線被強光刺激以後導致了感官的連鎖性失常,然而,在光球所散發的光芒的映照下,我看見前麵的猴子大覺,正在左右的搖晃。
這足以說明,我沒有產生錯覺,腳下那條如同獨木橋一般的路,的確在顫抖。
想象和現實永遠是兩碼事,進入這道特殊的大門之前,我做好了一去不回的準備,可是當身臨小路兩旁的萬丈深淵時,我又覺得肝兒顫。
猴子大覺在看見那顆巨大的光球之後,情緒很罕見的失控了,忍不住伸出雙手,腳下也加快了腳步,在顫抖的路麵上飛快的前行。一個修過班達覺的人,一旦情緒失控,就會和泛濫的潮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我不想讓他在這個地方出現什麼意外,趕緊也加快速度,想要從後麵拉住他。
然而,我失手了,就差一步抓到猴子大覺的時候,我的腳下猛然一滑,整個人立刻失去了平衡,一頭朝著小路旁邊的深淵墜落下去。
深淵深不見底,是一片絕對的黑暗,墜入深淵的同時,前方那個巨大的光球還有深淵上方飄動的光暈的光芒,像是完全消失了。整個人如同被放逐到了沒有盡頭的宇宙,我的腦子猛然一空,一直都很清醒的意識,在這時候蕩然無存。
我仿佛又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這樣的感覺並不陌生,在前兩次走入大門之後,就已經產生過。我的意識徹底喪失,隻有潛意識裏還殘留著夢境一般的殘缺幻景。我似乎在深淵下的黑暗中不停的飄蕩著,飄蕩到了極盡的遠處。
時間又一次模糊了,我說不清楚到底過了多久,失去的意識開始慢慢的複蘇。我微微的睜開眼睛,所看到的是一縷陽光。
周圍有幾張很陌生的臉,正一動不動的注視著我。與此同時,我轉頭朝四周看了一下,如果我的感覺沒有錯誤,此時此刻的我,又回到了大鵬銀城。
我回想著和猴子大覺一起行走在那道大門之後的種種細節,毫無疑問,我就是在落入深淵之後,鬼使神差一般的重新回到了大鵬銀城。這證明我的判斷沒錯,那道大門,真的是一道很特殊的大門,它的構造,和其他的大門有很大的區別。
就在我掙紮著想要站起身的時候,從不遠處蹬蹬的跑來了一隊象雄士兵。這隊士兵足足有六七十個人,不由分說,直接架起我就走。我的身體狀況還算可以,至少比第一次來到大鵬銀城的時候強的多。看著眼前這些象雄士兵的架勢,我就覺得他們很不友好,猴子大覺應該沒有回來,整個大鵬銀城裏,隻有他能保護我,我不敢保證在沒有猴子大覺庇護的情況下,這些象雄人會如何對待我。
我猛然一挺身,抓著我的四個象雄士兵淬不及防,跌跌撞撞的摔倒了,掙脫出來的同時,我一彎腰就撞開了麵前的兩個人,想要從空隙中鑽出去再說。但這些象雄士兵應該是平時負責守衛宮禁的禁軍,體魄強健,戰鬥力很強,我沒能衝出去,一下子又被圍住了。
就在雙方即將爆發更大的衝突的時候,有人高喊了一聲。這道聲音一傳過來,象雄士兵立刻停手,我翻身爬起,透過人群的縫隙,我看見了那個擔任哲旦敦巴敦的老人。
我一下子認出了他,他也一下子認出了我。看到我的時候,他有一點意外,猴子大覺把我帶出大鵬銀城的時候,行蹤非常隱秘,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哲旦敦巴敦也不明白,我怎麼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回到大鵬銀城。
我沒有跟他解釋什麼,因為一解釋就要牽扯到猴子大覺的下落。哲旦敦巴敦感覺自己無法處理這件事,跟我談了幾句。我知道身陷此處,想要安然逃脫是不可能的,暫時得和對方保持合作。所以我停止了反抗,在哲旦敦巴敦的勸說下,我被那些士兵又押送到了那座密室。
不過這一次我的待遇好了一些,哲旦敦巴敦告訴我,隻要我不會強行逃走,那麼密室的門不會上鎖,我可以在密室以及走廊裏麵活動,飲食有人按時供應,如果我有別的需求,也可以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