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危機,總算化解於無形,總體的結局還是讓我可以接受的。等到張莫莫和寧小貓恢複了點體力,我們就從這裏出發了。山口裏麵現在是什麼情況,不得而知,但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收拾好了,班達察多的軀殼也由老王和句號輪流背著。
等到出發之後,我心裏一直在琢磨一個問題,蘇世仁為什麼會這麼好心?他為什麼能在危急關頭讓張莫莫和寧小貓逃出升天?
我想了很多假設,可是無法猜透蘇世仁的真實用意。但我可以確定,蘇世仁這麼做,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他或許有什麼陰謀或者意圖。
走在離開這裏的路上,我想到了那麵銅鏡。班達察多和老巫師的意識,全都困在銅鏡裏出不來。如果班達察多的意識出不來,那他的軀殼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腐朽,到那個時候,估計會更麻煩。
我左思右想,最後硬著頭皮跑到了蘇世仁的身邊,提出要求,想看看那麵銅鏡。
蘇世仁倒是很痛快,拿出了那麵銅鏡,交到我手裏。
這是我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觀察這麵鏡子,根據我的經驗,這肯定是中原內地的青銅器。銅鏡本身的紋飾圖案鑄造的比較精美,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依然留有特殊的韻味。但是,這麵銅鏡被後麵的人有意的雕刻了一些別的圖案。我估計這是象雄黑巫師的加持,層層疊疊細密的圖案密密麻麻,已經分辨不清楚了。
銅鏡上到處都是銅鏽和汙垢,但鏡麵卻非常的平滑,當銅鏡的鏡麵直直的放置在月光下的時候,能看到那兩股不同的淡淡的光芒,依然還在死死的糾纏著。
“怎麼能讓班達察多出來?”
“本來可能沒那麼複雜。”蘇世仁說道:“隻要把這麵銅鏡徹底的熔成銅水,他的意識就能脫困。”
可是現在情況有點離譜,那個老巫師在走投無路的時候,破釜沉舟,意識鑽入了銅鏡。但他和班達察多是死敵,兩股不同的意識在銅鏡裏廝殺,最後隻能保存下來一個。
我明白了蘇世仁的意思,現在絕對不能消融銅鏡,把裏麵的意識放出來,如果班達察多戰勝了老巫師,結局還算好,可如果反過來,老巫師戰勝了班達察多,那這麵銅鏡就要一直保持原樣,不能隨便亂動。
這麵上古的銅鏡,等於一個隔絕於世的小世界,裏麵的意識出不來,但外力也影響不到裏麵去。我們這裏人再多,也不可能給班達察多幫忙。
“那就等。”我摸了摸銅鏡的鏡麵,鏡子裏麵的兩道淡淡的光芒時隱時現,就好像兩條盤旋在無盡雲層中的騰龍。
“不是那麼簡單的。”蘇世仁慢慢的走在路上,說道:“耽誤的時間太久了,這麵銅鏡自己就會把裏頭的意識磨滅掉。”
我一聽就頭暈了,現在等於沒有任何辦法來幹擾銅鏡裏的最終結局,兩道意識誰能保存到最後,還是一個未知數。
我拿著銅鏡,想要交還給蘇世仁的時候,心裏又有點不踏實。我對他太不放心也太不信任了,我和一個受迫害狂想症患者一樣,總覺得蘇世仁做什麼事情都藏著陰謀詭計。
“你不放心,自己把銅鏡收起來吧。”蘇世仁連頭都沒有回,卻能猜透我現在的想法,我感覺太可怕了,如果自己的思維一直都被別人掌控著,就等於命脈也掌握在人家手裏。
我小心翼翼的把銅鏡收了起來,之前一直都在忙著從黑巫師手裏營救班達察多,很多事情沒有來得及問,這時候總算是閑下來了,我不想跟蘇世仁說話,但不說話就問不出什麼。
“你認識班達察多?”
“認識。”蘇世仁還是保持著慢慢朝前走的姿態,微微的仰著頭,想了想,說道:“很多年前,見過他。”
“你背後的那張人臉,是怎麼來的?”
“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蘇世仁好像隨著我的問題,思緒也回到了許久之前,一邊追憶,一邊對我說:“當時,他托我辦一點事,我並沒有把握,也沒有考慮好,所以暫時沒答應他。”
蘇世仁說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說,他以前和班達察多交往的時候,班達察多曾經托付他一件事,蘇世仁看樣子本來是不願意答應的,但班達察多沒有給蘇世仁機會,在蘇世仁還沒有答應的前提下,他的背後已經出現了淡黑色的人臉。
現在可以確定,參與到這個大事件裏的人,隻要背後出現人臉,人臉就是班達察多留下的。那可能是一種類似詛咒的東西,會在漫長的時間裏不斷的折磨著受害人,除非受害人找到了可以化解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