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珍的記憶中,自己從來沒有“慶生”之說,沒有想到,第一個給自己“慶生”的竟然是給自己帶來潛大不安的女人。WwW.com
穆珍從那個省城知名的酒讓出來,酒桌上的話已記不上幾句,隻想著自己已經三十歲了,古語上說的“三十而立”,自己的而立又立在了哪裏呢?
坐在回別墅的車上,穆珍裝作喝多了樣子,頭倚在後排的座位上,眼睛微閉,想心事。
盡管說自己從鄉村走來,起點低了些,可是自己在省城認識的老板中,不乏與自己一樣,從那些不知名的鄉村來到省城的,他們一無所有,他們亦沒有你什麼政治資本,他們更沒有穩定的工作,可他們一直努力走在創業的路途中:
從事IT行業的楊老板,學曆也隻是個中專生,可他從一個網吧裏的服務生做起,而今卻成了省城IT行業的大佬。
從事服裝加工的朱老板,一個初中畢業生,不甘於在農村與坷垃頭子打交道,便自己跑到南方城市打工闖蕩,看懂了加工服裝的路子,並在朋友的支持下,在省城辦起了服裝廠,現在已是腰纏千萬的富翁。
建築公司的梅老板,原來在當地隻是個撈河沙的小混混,而現竟然在省城成了呼風喚雨的建築大亨。
還有從事餐飲連鎖的譚老板、裝飾公司的郭老板、化工公司的米老板……哪一個都家產過千萬元,這些人從年齡上說,最大的也不過四十歲,而自己已經三十歲了,現在卻依然靠著開車的這位女人在這裏打發日子。
“穆珍啊!你真可憐!”穆珍心裏默默念叨著。
在省城做站長,與縣城、濟市的工作比起來,是何等的榮耀!可是光環背後呢?依然是淒苦,每天遊走在那些大佬與富人之間,傾聽他們講述著他們的過往與將來,自己顯得是那麼渺小,不值一提。
極大的反差,時時撞擊著穆珍的心,特別是與夏麗糾纏在一起,夏麗的那種傲氣與優越感,讓穆珍有時覺得自己在夏麗麵前是下等公民。
沉思中的穆珍再一次暗下決心,一定要在三十歲有所建樹。
畢業時被迫進入鄉鎮小企業上班時,穆珍沒有什麼大的想法,委曲求全,沉寂得如同熟睡的孩童,哪裏還有一絲鬥誌?
穆珍想到進縣城的日子裏,好似換了工作環境,將來也隻是想到糧所當個一所之長,這哪裏是一個當年麵對胡國慶豪情滿懷的青年?簡直如同耄耋老人一樣,蹣跚前行。
穆珍又想到濟市,正是當年的不甘心,才極力離開了糧食局,應聘到報社,而又來到省城,恰如自己那一汪水的理論一樣,水大了,自己卻依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穆珍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那套理論,正如那天晚上與小娟通話時,小娟提到的一樣,是不是那汪水的理論出了問題?
“問題出在哪裏呢?”穆珍一遍遍問著自己。
穆珍苦思冥想中,又想到小時候反複做過多次的那個飛翔的夢境,自己就生活在夢中的那個幻境,心有所想,身有蠻力,然而卻被一隻不知名的線栓住了,想飛卻飛不高,求遠卻總被拉回!
穆珍細想來,自己近十年的旅程就是在積累經驗,特別是這一年,積累了人脈,開拓了視野,這是從書本上難以學到的,這些經曆,就是自己從鄉村遊走到省城所得到的。
穆珍想到村裏的新征,就是因為有了來省城的機會,才在這裏做起了自己的企業,那麼自己在這裏也許有機會,可是自麵麵臨的感情糾葛,極有可能引發難以彌補的創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