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的這位公子其實很不錯。
他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博學雜藝又廣泛涉獵,加上又生得一副好皮囊,贏得了城中無數少女少婦的芳心。
而且他雖然出身東區八大豪門之一的趙氏家族,為人處世卻頗為和善,與之相處之人無不生出如沐春風的感覺。
可是剛剛容止卻少用地顯露出怒意,言語如刀鋒一般直指南城金吾衛。
眾人都明白原因為何。
容止極為愛惜自己的下屬,別人家少爺對自家的奴仆頤氣指使,可趙家這位公子卻是截然相反。
他有著趙氏家族最為傳統的風氣。
極為護短!
周圍的人群明白,那名叫囂著要審問容止手下仆從的金吾衛更加明白,此刻他呆呆地看著麵前正和蕭羽不斷攀談的容止,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旁若無人。
不由地,他按在蕭羽肩膀上的手力道就鬆了下來。
他一鬆,蕭羽也隨之放手,隻不過卻沒有理他。
容止猛地扭過頭來。
“就是你要審問我手下的仆從嗎?”他認真地凝視著眼前的金吾衛,平靜地說道,“他犯了什麼錯?”
金吾衛急忙搖頭,八大豪門家的人,他哪裏敢說什麼審問?
他在心裏把那個仆從罵了百遍千遍,那副老實敦厚的樣子,誰能看得出來是八大豪門之一趙家的人?
容止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有什麼就說什麼,若是我手下真的違法犯紀,我定會嚴懲不貸!可若是別人惡意誹謗……”
金吾衛聽得他逐漸轉冷的語氣,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違法亂紀?”
“這個真沒有!”
“那你在這裏做什麼!”
“我……我路過,純屬路過!”
聽得金吾衛緊張的語氣,容止冷笑一聲,指了指身旁的蕭羽說道:“你從這兒路過,幹嘛還拉上我這位朋友?”
金吾衛心想我要是早知道他是你的朋友我哪裏還敢拉他啊?老子早就不管這檔子事了好吧。
一旁的蕭羽也是詫異地掃了容止一眼,自己跟這個俊俏公子哥也就見了一回麵,雖然那時候幫其解了圍,可若是說交情,那還真是談不上。
“靠,跟我套近乎,想接近雨惜?吃屁吧你!”他心中腹誹,看向容止的眼神多了些防備。
容止如果真的如表麵上看起來那樣謙和溫馴,當日便不會被葉重和楚狂追得那麼凶了。
金吾衛臉上堆起尷尬的笑容,對著容止如實說道:“您的這位朋友,剛才當街打架鬥毆,按律應當罰款……”
“罰多少?”容止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五百靈石……”金吾衛吞了口唾沫,不敢虛報。
“不是給你了嗎,你還拿去揣進懷裏了。”蕭羽瞟了這名金吾衛一眼,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胸口,“你還嫌少來著。”
聞聽蕭羽的話,容止眼睛一瞪:“五百靈石還嫌少,要多少是多啊?”
“是啊,要啥自行車啊?”蕭羽點了點頭,衝著臉色難看的金吾衛笑了笑,“你說對不對?”
剛才這名金吾衛,可是向蕭羽開出了五萬靈石的天價罰款。
這名金吾衛隻得苦笑苦笑再苦笑,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公子,人已經帶來了。”
幾名仆從拖著一個嘴邊還掛著血跡的男人,來到了容止麵前。
“公子!就是這個人把你的小青龍打飛的!”容止的身後的仆從急忙指認。
此刻那名男人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物,嘴唇抖得猶如篩糠。
容止在他嘴邊的鮮血上瞟了一眼,淡淡說道:“交給這名官爺吧,我想他一定會秉公辦事的。”
“是不是?”他又對著金吾衛促狹地眨了眨眼。
“是是是!再下定會秉公辦事,將之嚴懲不貸!”金吾衛從身後掏出鐐銬,直接就把那個男人扣住。
“行了,無聊死了。”容止擺了擺手,對著蕭羽邀請道,“蕭公子,我要去鬥獸場一趟,不知能否賞個臉,隨我一同前往?”
“婆婆媽媽的,趕緊走趕緊走。”蕭羽不耐地推了他一把,當先邁出步子去。
經過那名金吾衛時他目光一瞥,深深看了後者一眼,金吾衛心中再度浮現起被一隻凶狼盯上的感覺,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若是他知道頂著“金吾衛”這個稱號的人死在蕭羽手中的數量有多少,恐怕今天連看都不看上蕭羽一眼,更別說敢把胳膊搭在蕭羽的肩膀上了。
如果沒有容止出現,這名金吾衛的胳膊已經廢了。
容止和蕭羽走在前麵,身後跟著一群隨從家奴,浩浩蕩蕩地離去,周圍的人群都自覺讓開道路,嚷嚷著“散了吧散了吧好戲結束了”。
望著他們的背影,金吾衛長舒一口氣,手中鐐銬一牽,一個巴掌就扇在那個最先挑事的男人臉上,破口大罵:“該死的東西,若不是你,老子今天哪裏能有這麼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