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露一絲魚肚白,大街上上看不到一個人影。
蕭羽拖著帶血的身體,悄然返回了老宅。
王啟年一夜未曾合眼,看到蕭羽回來,他接過已經被鮮血浸透的鬥篷,端上來一盆清水。
蕭羽埋頭洗漱了一番,一盆清水已經變成了殷紅色。
看著蕭羽身上又添了幾條嶄新的傷口,王啟年關切地問道:“大人沒事吧?”
“幾條傷口換了一名武師四重天,三名武師三重天,兩名武師一重天和武者八重天不知道幾人的命,也算是值了。”
蕭羽靠在椅子上,合上雙眼緩緩說道,昨夜他提劍單挑整座魚龍賭坊,將金龍幫的分據點砸成了一片狼藉。
金龍幫派人挑釁他的麻將館,他閑來無事,那便去親自找回場子。
“大人實在無需這般拚命。”王啟年恭敬地說道,“您今天晚上就要去葉家,還是先把狀態調整到最好才是,畢竟還不知道您會遇到什麼危險。”
“去做運動而已,不至於這般如臨大敵吧?”蕭羽輕聲說道,一夜大戰,他著實有些疲累,“而且有趙輕眉在那,想來我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大人,就這麼相信趙家的兩姐弟?”王啟年忽然出聲問道。
蕭羽抬起眼簾,瞅了他一眼,淡淡說道:“你想說什麼?”
王啟年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趙容止,趙輕眉,這二人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小人鬥膽評論一句,禦日城中的年輕一輩,他二人絕對名列前茅。”
“容止才剛過武者境界,也能名列前茅?”蕭羽重新閉上了眼睛。
王啟年微微一笑:“大人未曾突破武師大關,不也是一樣生猛嗎?”
蕭羽對於王啟年的馬屁不置可否,淡然說道:“我心裏有數,你不必擔心。”
王啟年還是不肯放鬆:“趙輕眉約您深夜前往趙家,您就沒有想過她有何目的?”
蕭羽沒有答話,隻是緩緩搖了搖頭。
“若是她設下埋伏,有心加害於您怎麼辦?”王啟年嚴肅地說道,“就算她姐弟二人不會加害於您,但是難保趙家其他的人別有居心!”
“我和他們無冤無仇,為何別有居心?”
“人無害虎意,虎有傷人心!小人還是那句話,大人殺人可以,打架根本不在行!”
蕭羽看著王啟年臉上的認真神色,後者的確是在關心他的安危。
於是他灑然一笑,語氣添上了一絲溫和:“放心吧,我若是打不過,跑總會吧?”
看著那副灑脫的笑容,王啟年表情一愣,一時講不出話來。
“我要去睡會兒,晚上還要做運動呢。”蕭羽直接就躺在正堂的椅子上,眼睛一合,轉眼便沉沉睡去。
他身上的那些傷口周圍不時繚繞著幾縷淡金色的靈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按照這個速度,日落前他的外傷就能好得七七八八。
王啟年看著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默然無語。
按照蕭羽所說,他昨夜力戰多名武師和大批武者,拆了金龍幫的一座魚龍賭坊。
雖然平日裏對麻將館不聞不問,但蕭羽也在以自己的方式,貢獻出一份力量。
“大人,希望你去趙家少些波折,帝都八大豪門,哪個都不是善地。”
他在心中默默祝福道,腳步放輕悄然離去,去為蕭羽挑選今夜騎乘的鷹嘴獸。
東區與西區遙遙相對,沒有飛行妖獸代步可實在不行。
“你說大人他,幹嘛非要去人家地盤上呢?”他一邊走一邊嘀咕道,身後忽然竄出來一隻漂浮在半空中的雪白小獸。
球球繞著他飛了一圈,脆聲說道:“不知。”
“你怎麼不跟著大人?長夜漫漫,路上也好有個伴。”王啟年瞥了一眼這個小家夥,笑著說道。
“不去。”球球直接幹脆地拒絕,接著又睜著大眼睛希冀地盯著王啟年,“烤肉!”
“大人給我囑咐過,你現在不能多吃。”王啟年斬釘截鐵地拒絕道,惹得球球繞著他不斷亂竄,作勢要去揪他的頭發。
日升日落,夜幕低垂。
正堂上的蕭羽緩緩睜眼,似有一道精芒閃過。
一天靜坐,他身上似是籠罩上一股晦澀蓬勃的氣機,隨著他眼眸一睜,這股氣機瞬時漲到了最巔峰。
恰好這時王啟年走進屋內,抬眼一看蕭羽,隻覺得此刻蕭羽周身的空間都有些輕微的扭曲,一股強烈的夢幻感覺撲麵而來,仿佛蕭羽正身處在另外一個時空中一般。
隱約之中,他看到蕭羽背後似有一條若隱若現的黑龍一閃而沒。
王啟年揉了揉眼睛,訝異地喚道:“大人,您這是……”
“養勢。”蕭羽淡淡吐出一句,不再多說,從椅子上緩緩起身。
他手一招,桌上的聖陽金晶劍直直躍入他的手中,噴吐著淡金色的毫光。
手指輕輕拂過劍身,蕭羽說了一句“還是不帶了吧”,擱在桌上,拂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