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也多了腐爛的味道,走幾步路我就會難受的幹嘔一會。
“來,來,來…..。”
那聲音斷斷續續,時強時弱,卻一直在引導著我,在我想放棄時悠悠的響起,我感覺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陷入了一種魔障中,隻想快點到達。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了多遠,雙腿灌了鉛一般,每邁出去一步都要費勁全身的力氣,最後我的身體仿佛成了岩石,我甚至感覺不到雙腿的存在,茫然的站在那裏,我隻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聲,絕望如潮汐一般席卷我的身心,我閉上眼睛陷入了深深的絕望裏。
突然一聲細微的噗聲響起,我感覺到了刺骨的疼痛,我睜開眼睛,入目的依然是黑暗,疼痛越來越劇烈,我全身發抖,仰頭痛呼出聲。
“孽畜,敢爾。”
隨著一聲肅重的嗬斥聲,紅色的光芒在我眼前大熾,我看見了眼前的一切,驚得雙眼瞪大,甚至忘記了疼痛。
眼前一片血色沼澤,無邊無際,腳下根本不是淤泥,而是腐爛的血肉,散落著半腐的殘肢斷臂,一個全身血肉顫抖的嬰孩此時攀附在我的左腿上,他的身上沒有皮膚,我甚至能看見那些血管,他如爪子的雙手已經深深抓進了我的腿肉裏,甚至半個肩膀都幾乎擠進我的大腿裏去,難怪我會這麼疼。
他發現我看見了他,仰頭對著我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尖銳的牙齒,更加用力的往我的身體裏擠去,巨疼傳來,我差點站立不穩摔倒。
嗚嗚嗚,!嗚嗚嗚!
號角聲傳來,遠處一道金光而現,快速而來,那是一隊隊鐵甲之師,數十萬計,手持金戈,帶著雷霆之勢,越過血色沼澤而來。
看著他們,一種難以言狀的悲愴在我的心裏沸騰,甚至抵消了大腿傳來的疼痛。我的手伸出來,卻不知道想抓住什麼。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俊逸身影從那些鐵甲師上翩躚而來,道道白霧繚繞他的身體,我看不清他的模樣,卻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眼淚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他是誰?
為什麼我會悲傷的不能自己?
那身影瞬息而至,卻在距離我百米之外停了下來,淩空而立,他的雙手揚起揮手道道金光向我而來。
嗷,我大腿上的嬰孩嗖的迎著那些金光竄了出去,我瞪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一幕,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化為了光雨消失,嬰孩,白色的身影,還有那些金戈鐵甲。
“不。”我悲痛的喊出來,不顧一切的想奔過去挽留住他們,身體一個不穩栽倒下去。
“不要離開我,不要去。”
我猛的從床上坐起,整個人陷在悲痛絕望裏不能脫離出來,好像心裏很重要的東西沒了,隻能借助歇斯底裏的哭喊來發泄。
“灣灣,灣灣,你怎麼了?灣灣,你可別嚇我啊,嗚嗚嗚,灣灣,你究竟都遭遇了什麼啊?”
杜明慧抱著我,陪著我一起哭,她的聲音讓我從剛才的悲慟裏緩神過來,呆滯的看了她一會,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發現自己哭的眼睛都要睜不開了,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等我終於平複了心情才發現自己是在病房裏,我吐血昏過去後,杜明慧堅持把我送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