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裂縫不斷有妖怪衝出,見人便殺。其中一頭牛妖化作本體,左突右撞,以至於殘骸、碎肉鋪天蓋地,怨氣滔天。
妖怪們不斷宣泄著心底的憋屈和怒火,而這些凡人們的則是拚了命的逃亡。
但很快,這些凡人被屠盡,原本巨大的村落此刻儼然成了一片焦土。妖怪們嘶吼著,又衝向了鄰村。
敖戰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不禁愧疚難當。他雖非菩薩心腸,卻也不忍如此多的凡人被牽扯波及。而這一切,他認為是自己放出了魔頭導致。
“你為何要這樣做,這些都隻是凡人而已?”敖戰費解的斥問道,“即便要宣泄,也沒必要對這些凡人下手啊!”
“你懂什麼,凡人的怨氣和煞氣才有大用。”紅袍嗤笑一聲,“廢話說完了,把你的肉身給我吧。”
“等等!”敖戰急道,“反正我也難逃你的手掌心,不如解決了我最後的疑惑如何?”
“噢?”紅袍意味深長的盯著他。
敖戰深吸一口氣,“我是誰,你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
“早知道你會這麼問,可悲啊,你遺忘得太多了。不過也對,你隻是其中一滴血而已,被歲月消磨得隻記得一些殘缺的術法。噢,也不對,之前為了抵擋屍煞之源,你體內蘊含的那滴血幾乎被耗盡了。”紅袍笑道。
“我是一滴血?”敖戰喃喃重複了一遍。
“當初身死之際,體內精血一分為三,各自穿梭虛空遁走,同時靈魂也一分為三,我便是其中之一……明白了麼?”紅袍再次解釋道。
敖戰雙眸爆睜,一時間從小到大的各種記憶如畫幕般閃過,最後便是那黑袍年輕人的出現。
‘唔,不是他了,隻是魔性還在。’
這句話猶如一道魔怔,在他的腦海中響起後便經久不絕,仿佛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敖戰慘笑一聲,喃喃自語道,“難怪我無父無母,難怪我天生便會各種控血之術,難怪我心底時不時會湧現出一股殺意……原來,我隻是別人的一滴血所化,嗬嗬。”
“那滴血的主人是誰?”敖戰雙眸通紅的盯著紅袍。
“還重要嗎?”紅袍冷笑一聲。
“也對……”敖戰慘笑一聲,緩緩閉上雙眸。
“滅!”紅袍雙眸一瞪,直接催動破滅敖戰的血魂海。
那滴精血所化的紅色光幕再次閃爍,卻也很快泯滅了,敖戰長籲一口氣,明白這下那滴血的力量是徹底消磨殆盡了。
血魂海翻騰,一個個光點不斷泯滅。敖戰捂頭哀嚎,臉色蒼白如紙。數個呼吸間,血魂海崩塌了,這也預示著敖戰一半的靈魂湮滅了。
他突然生出一絲僥幸,想憑借另外一半靈魂蒙蔽過去。然而很快,他的想法就泡湯了。紅袍在摧毀完血魂海之後,毫不猶豫又滅了他僅剩的一半靈魂。
視線逐漸模糊,當一片黑暗籠罩而來之時,敖戰的意識徹底消散,僅剩一具肉身空殼。
“現在,這肉身歸我了。”紅袍咧嘴冷笑,靈魂就要入主進去。
可突然間,虛空裂縫的那頭傳來一聲歇斯底裏的怒號,與之相伴的還有一道滔天的青色光華。
紅袍凝神看去,發出怒號的是一個不足十歲的小男孩,剛才他親眼目睹了雙親和全村鄉親被殺,本能的怒吼竟然震出滔天青光,將數個大妖都彈開了。
“嗯?看來今日是我的幸運日啊,一個孺子居然蘊含著如此精純的煞氣,他的肉身更合適我!”紅袍男子仰頭大笑,隨即不再去理會敖戰的肉身,直奔裂縫那端的小男孩而去。
整個暗廊屍塚的虛空穩固性已經被紅袍破壞,一個又一個不穩定的虛空門戶出現又消失,知冷等人有的被傳送出去,也有的被虛空門戶傳送來傳送去,其中七獸堡的藍闕被傳送三次後陷入了虛空裂縫之中,被生生攪成了碎肉。
“趕快離開此地!”兩朵巨大的雪白蓮台一上一下的猶如磨盤旋轉,竟然暫時鎮壓了一方空間。
“走走走!”三頭鑿齒獒肉翅一振,抓著阿羅珀和奧伯倫,迅速衝了出去。
兩座蓮花台旋轉縮小,最後化作一白衣飄飄的女子,她扭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敖戰,微微搖了搖頭,飛身而去。
‘轟隆隆!’
暗廊屍塚這方洞天崩塌得越來越厲害,如知冷等高手早已逃離出去。
就在整個洞天即將隕滅的時候,三道身影飛逝而來,正是蒙鴻三妖。此刻他們的麵色都很蒼白,顯然身負重傷。
“在這裏!”蒙鴻大手一伸,就要去拉敖戰。
“別傻了蒙鴻大哥,這小子已經死透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們自由了。”黃金猿袁昆阻止道。
“袁昆說得不錯,所幸我們當初主動交出的並非本命魂血,否則我們此刻也是隕命了。”青焰鷹流屠神色冰冷道。
“哎。”蒙鴻看了敖戰一眼,心情頗為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