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名帶刀侍衛,品級不低,若無緊要之事,斷不可能貿然闖入。
赤烏初本是怒極,但見那侍衛匐跪於地,雖是低著頭,但擺動的肩頭,也透露出了他的慌亂,什麼事情能讓一名帶刀侍衛如此緊張?
“何事?”赤烏初麵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倒是赤烏尼有些疑惑,心裏隱隱泛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啟稟帝君、真君,德寧宮賓客散席時,偏殿突然火起,火勢本不大,卻以極快的速度漫延,宮中侍衛宮人亂作一團。侍衛顧及外賓安危,便先引領外使先行離去,豈料外賓使臣的侍衛之中,竟隱藏了一名刺客。那刺客刺死了一名水魔使者,引起了大規模的混亂,而後又傷了兩名炎魔使者。”
侍衛終於稍稍抬起了頭,盡量將事情簡短地了遍,可是事態發展實在是太快,沒法省略,話才到一半,赤烏初便是猛地一拍桌子。“混賬,大內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使者之中混入了刺客都不知道,這要是在皇子生辰宴席上行刺,不危險,就朕這張臉都沒地方擱。”
赤烏尼趕緊安慰了一番。“大兄別生氣,且先聽聽侍衛長怎麼。”
侍衛戰戰兢兢,卻也隻有硬著頭皮,不敢哆嗦。“末將要的便正是此事,那刺客製造混亂,被幾人合圍之後,竟是戰至力竭方才自戕而亡。”
“竟然是死士?”赤烏尼皺起了眉頭,“誰會派死士進火魔皇宮搗亂?有何目的?僅僅是製造混亂,打一下火魔帝國皇家親衛的臉?”
“你是大部分的侍衛都去救火或者圍剿那個刺客了?”赤烏初隱約覺得那裏不太對勁,這個刺客製造混亂未免太過明顯了,看來皇家親衛承平太久,已經沒了戰場的敏銳度。
一想到戰場,赤烏初便想到了幼弟赤烏蘇,當年他厭倦了朝堂的爭鬥,便舍了皇族郡王的身份,入了火魔軍,並且倔強地加入了斥候營,進入敵後,幾經生死。
若是能讓赤烏蘇從前線退下來,當大內侍衛統領,再將精銳斥候召入一些補入宮中,倒是可以讓這灘死水再動起來。
等等,這麼明顯地製造混亂,一定不會隻是想刺殺一兩個他賀生使者,雖使者代表的是國家君王,但畢竟隻是為一個八歲孩童過生,還不需要太高級別的使臣,就算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會對兩國邦交引起太大的麻煩。
那麼這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呢?而且要讓死士混入使臣隊伍之中不被察覺並非易事,能瞞過火魔皇家親衛在入宮前的排查,就得先騙過使臣隊伍,而要騙過使臣隊伍,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使臣也被劫持,但這關係到國家顏麵,就算這個使臣當時免了一死,回國之後,亦會被追責,被處死是,甚至有可能株連親族。
另一種可能便是這個刺客本身就是長期臥底在使臣隊伍之中,不定已經潛藏了數十年,甚至是數百年,也隻有這樣,才不會引起使臣的一絲警覺。
若真是這樣,那麼動用一根如此重量級的暗線,代價如此高昂,不可能目的這麼簡單。
赤烏尼同樣想到了這一點,又猛然想到了一點別的東西,心更是揪了起來,但願不要是真的,他看了一眼赤烏初,若真是那柴火大炎王的謀劃,便不可能這麼簡單。“飯桶啊,你們多半是中了調虎離山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