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聽見這話,臉上露出笑容,說道:“你可知道你所謂的丘八,乃是神機營的將軍,朝廷正五品?”
中年男人的表情仍舊很不屑,瞪著方休,怒道:“那也隻是丘八!”
方休搖了搖頭,又道:“那你可知道這個丘八還是陛下親冊的伯爵,新安伯?”
“再怎麼樣,也隻是丘八!”
中年男人怒目而視,狀若瘋狂的咆哮道。
方休見到這一幕,歎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那你總該知道,侮辱朝廷命官,該當何罪吧?”
中年男人聽見這話,卻是怔在了原地。
因為,他看見在方休的身後出現了幾名壯碩的護衛。
“我......”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還沒有開口,就聽見耳旁響起一個聲音:“一個小小的舉人,竟然敢當眾誹謗方大人,給我狠狠的打!”
話音剛落,就看見說話的那人領著幾個壯碩的護衛走向自己。
中年男人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恐懼之色,下意識的往後推了一步。
隻可惜......為時已晚。
後麵的場麵,方休已是沒心情再看下去,轉身走出了醉花閣。
馬車前。
吳毅看著方休,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有些過了?”
方休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這話可不像是你說的。”
吳毅搖了搖頭,說道:“我不是說那個家夥,我是說你之前的那些話......”
打一個無權無勢的舉人,最多挨上一些罵,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們在這京師的讀書人心裏,已經是臭名昭著,幾乎和紈絝敗家子畫上了等號,挨上一些罵,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
剛才那些話卻等同於和士大夫站到了對立麵上。
食君之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搖唇鼓舌,搬弄是非......
枉讀聖賢書......
這些話,每一句都戳在了那些士大夫的心窩裏。
傳出去以後,會引起什麼樣的風波,即便是吳毅這等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的人,也能猜的出來。
方休卻是一臉的不以為意,看著吳毅,說道:“那些窮酸腐儒的話,你我有必要在乎嗎?”
吳毅聽見這話,臉上露出笑容,仿佛想通了一般,回道:“也是......”
“倒是你,欠我的五千兩銀子,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務必還清。”
方休拍了拍吳毅的肩膀,笑道。
吳毅攤了攤手,說道:“就算湊不到五千兩,我也一樣要去邊關......”
眼見方休要發怒,他忙不迭補充了一句:“但是我一定湊得到!”
這話說的極有信心。
方休看著他走路離開醉花閣,上了馬車,也想不通他到底哪裏來的自信。
不過,這都跟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作為一個朋友,他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
如果吳毅真的能在三個月之內,不偷不搶不騙不詐,賺到五千兩銀子,說明他真的下定了決心。
吳毅這個人,雖是紈絝,卻繼承了祖輩的那股拚勁。
他下定決心的事情,不會輕易改變。
隻是,到時候,老皇帝和安慶候同不同意,就不是自己說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