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掏糞工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還是有些懵的。
但他也不是傻子,懵了以後,逐漸就想明白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想明白了以後,他反而釋然了,提起桶就大步的往前走,一邊走一邊擺手道:“諸位,讓一讓,讓一讓啊!”
這動作倒是有些大,木桶一搖一晃的,感覺好似下一秒就要傾倒。
成千上萬的士子看著這木桶如躲避牛鬼蛇神一般,紛紛避讓。
倒是有點兒意思。
走到那裏,都是空出一片地。
那掏糞工也是覺得有趣,往左邊走走,又往右邊走走,玩兒的不亦樂乎。
士子們卻是快要被整的崩潰了。
這家夥還有完沒完,還能不能快點離開了!
這麼短短的一段路,縱然是成千上萬的士子們給他讓路。
仍舊走了將近半炷香的時間。
士子們左閃右躲,倒是像跟他玩躲貓貓一樣。
不管怎麼樣,半炷香後,那掏糞工總算是離開了這裏。
士子們都是送了一口氣。
隨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要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奈何,他們想的太多了。
那味道還彌漫在空氣中,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怎麼可能就這麼散去。
瞬間,又是有幾個無法控製自己,嘔的一聲吐了。
哪裏還有什麼文人風度,有的隻是一群捂著鼻子,不知道做什麼的家夥。
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拿著論語,看上去倒好像是論語臭不可聞了!
但是他們卻是沒有功夫想的這麼多了。
終於,有人堅持不下去了,大聲的道:“新安候乃是武勳,是匹夫,我等就算是站在這裏一天,最後就算是他出來了,那也是說不到一起去!
對牛彈琴,嗬!
我算是明白了,新安候就是一個幌子!借著這個幌子,讓新安候對付我們罷了!
我要回家,不伺候了!我......”
那人氣急敗壞的罵了許久,氣衝衝站了起來,拿著自己的論語,拍了拍,收拾了起來,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說的這麼冠冕堂皇,其他的士子們卻是明白。
都是忍受不了這股刺鼻的氣味罷了。
一炷香的時間過後,又有幾十個人說的同樣的話,同樣表現的義憤填膺,轉身就這麼離開了。
禮部侍郎看著他們,輕輕的搖了搖頭。
雖然他是站在這讀書人們一邊的,可是這個時候卻是也不得不讚歎新安候的手段高明。
竟然連露麵都沒有露麵,一句話都沒有說,就逼的幾十個士子轉身離開。
要知道這些士子們可是出了名的倔脾氣,竟然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離開,即便是手段有些卑劣,那也是不由的讓人感到讚歎的!
禮部侍郎這麼想著,看向方府的大門的表情都有些不一樣了。
不虧是......新安候啊!
這想法也不隻是鄙視,還是讚賞。
但不管是鄙視,還是讚賞,方休都懶得理會。
他坐在自己的庭院裏,和秀兒幾個小丫鬟,正在打著麻將。
“一筒。”方休扔出一張竹牌,漫不經心的道。
好似全然不把麻將放在心上。
身旁的秀兒聽見這一筒,卻是眼眸一亮,眼疾手快的搶過了那張竹牌。
小臉紅撲撲的,顯得十分的高興,用清脆的聲音喊道:“碰!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