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月光,夢如白滿臉痛惜的看著躺在床上眼眸緊闔的紅衣人兒,她那頭雪白的長發逶迤拖地。蒼白的麵頰上白的幾乎泛青,小手緊握成拳狀。那嬌小的紅唇也在她落下地時變得毫無血色。
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他會那麼做,明明自己的心是不這麼想的,可是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將她從懷裏推開。那一刻,看著她落下去的那一瞬間,他的心疼得無法呼吸了,當他看見她唇心那抹笑容時,他覺得世界突然一片黑暗。她居然不怪他,還笑?他終於戰勝身體的束縛,打昏了她的侍女將她悄悄帶回了王府。他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感覺,他不想讓她離開,他想讓她永遠待在自己的身邊,即使她是那個人的妹妹,是那個害死自己母親的女人的女兒,他都不在乎了。他隻想她留下。這是她從樓下掉下去時,他的心在那時做出的決定。
他輕輕地撫摸著她光滑且冰冷的麵頰,手居然在微微發抖。順著她的眉,她的眼,一直往下摸。待到嘴唇時,他忽然停下了。好熟悉,似乎自己從前也是這樣撫摸過她的,也是這樣一步一步從眉到唇。他睜著一雙妖嬈的水眸定定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薄唇緊抿。
突然,他一下站起了身,走到圓桌前,點起了紅燭。微弱的燭光印在她蒼白的麵頰上,發出清冷的白光。
對,就是這樣。腦海裏曾經有過這副畫麵。他記得,當時她也是昏迷不醒,自己將她抱進屋來,那麼深情,那麼眷戀的凝視著她。連燭淚滴在手上都不知道,他記得,他記得那個畫麵。猛地,他俯身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臉。喃喃道:“瑾湮,我們以前難道真的認識?
不然為何,我第一次見你時,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會有一種,我終於找到你了的感覺?為什麼你看我的眼神是那麼的悲傷,是那麼的哀怨。瑾湮,我們認識是不是?”
然而床上的人兒並沒有任何反應。依舊眼眸微闔,不過她的氣息卻是越來越微弱了。夢如白一驚,連忙伸手探在她的鼻息間,發覺她的呼吸越來越弱了。他的臉刷的一下慘白,他連忙轉身奔向房門。手抓住門框的瞬間,又放了下來。回頭看了一下平靜而躺的人兒,眸心一暗。轉身抱起她,打開房門,飛身上了屋頂。
“站住。”一聲曆喝。緊接著一陣寒風自身後襲來。
夢如白低聲咒罵了一聲,身子微微一側躲過了那陣寒風。
“站住,前麵的是誰?”身後的人不依不饒的追問著,還不停的發功而來。
夢如白足尖一點,飛掠下屋頂。回頭看了一眼立在屋頂上,被月色包裹著的黑衣人,冷聲道:“是本殿下。藍羅大人!”
屋頂的黑衣人並不理會他的冷嘲,隻是盯著他懷裏的人,問道:“她是何人?”
夢如白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人,眼神毋地溫柔了。這種溫柔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可藍羅卻看的真真切切。他抬起頭看著立在屋頂上的藍羅,說道:“本殿下的人,還需要向你彙報嗎?”聲音是那麼的冰冷刺骨。
藍羅微微皺了一下眉,有些不滿的說道:“不需要,藍羅隻是為殿下擔憂而已。”
“那就不必了。本殿下的事本殿下自己會處理好。”說完,看也不看藍羅一眼,轉身抱著梵瑾湮往洛陽城中最出名的醫館奔去。
堅持住,瑾湮!我一定會救你的!
一匹黑色的駿馬如閃電般奔跑在寬廣的平原上,它背上的黑衣人眼神陰寒,薄唇緊抿著。身體裏似乎正在壓抑著一股強大的戾氣和怒氣。
夢如白!
好冷。星月蜷著身子往身邊一個‘熱源’又靠了靠。美麗的雙目緊緊的閉著。但是,沒過一會兒,她便睜開了,正瞪大了眼一動不動的看著睡在自己身旁的冰皇。昨晚的一幕幕又如潮水般湧進了她的腦海。霎時,雙頰緋紅。她連忙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這不動還好,一動全身就酸痛到要散架了。
“醒了?”耳邊傳來冰皇特有的冰冷語調。
星月回頭正好就撞進了他那雙溺滿了柔情的瞳眸中,一時,她竟然愣住了。他怎麼會出現這種神情,他不是一貫都冷冷在上的嗎,眼神裏不是不會有其他神色的嗎?為什麼今天......難不成,睡了一覺,他就對自己有了改觀?不,他那樣陰晴不定的人,指不定哪天心裏不舒服便又隨便殺人出氣了。他才不會對自己動情了,對!他是還沒睡醒。星月這樣安慰自己,然後恭敬中帶有疏離的回答道:“臣妾服侍皇上更衣。”說著,她就準備裹著被子起來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