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半月有餘,阿米蘭已基本大好,不僅行走奔跑皆無大礙,而且也不似昏迷時的瘦弱模樣。
藥老的醫術精湛是首功,司雲的悉心照料居第二。
可是阿米蘭雖日漸康複,卻不見老爺和夫人前來,連送信的家丁也沒了人影。
藥老更是又派了人回迪倫城裏打探消息,也一樣如泥牛如海,沒有絲毫的回信。
在阿米蘭臥房的平台前,藥老算了算日子:“公子不必擔憂,再有幾日前來運送草藥的隊伍也該來了,到那時我再陪公子一起回迪倫城”
藥老雖的輕鬆,又如此寬慰公子,可他自己心裏也一樣十分的惆悵。
阿米蘭雖心有擔憂,可是也無可無不可,他現在最關心的是他貼身藏著的珠串。
這個珠串倒是沒有什麼詭異,可是與之一起的呼喚聲,或者是誦經之聲,倒是頗為詭異。
可是這兩日來,珠串本是圓潤光滑的樣子時時的就會變為一片深黑,那本是佛頭的樣子,好似也變成了夜叉。
端的是詭異。
心裏想:“應該早些再攀一次崖頂,看看到底是何原因?”
這一日晚間。
司雲伺候著阿米蘭喝了草藥,兩人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上的銀河清晰可見,仿佛觸手可及。
月光也成了滿月,像一個銀盤掛在上,夜深之時,司雲已響起了呼嚕聲,阿米蘭悄悄的起了床。
乘著月光行了約摸一個時辰,阿米蘭又來到了崖下,三年前他失足跌落,在他心裏,卻仿佛近在昨日。
長長的呼了口氣,阿米蘭開始攀崖。
辛好有老藤垂落,也不是第一次攀崖,阿米蘭倒也沒遇到什麼危險。崖有百丈,阿米蘭歇了幾歇,隻覺得穀中螢火蟲的光亮越來越弱時,阿米蘭才攀到了崖頂。
此時已是夜深,崖頂上隻有寂靜和清冷的月光,不大的平台上,似有血汙存留,可是斑駁的月光裏,血汙卻像是石頭上生出的苔蘚。
阿米蘭並無心關注這些,他更關心的是鳥窩,歇息了一會,借著月光數了數,一共七個鳥窩,都完好的排成了一排。
七個鳥窩都有臉盆大,在清冷的月光裏泛著陸離的光來,像是已被廢棄了許久,都有些破敗。
阿米蘭倒也是個果斷的膽大的,便一個鳥窩一個鳥窩的看去。
可仔細的看了好幾遍,七個鳥窩中也隻是空空如也。
不僅沒有阿米蘭想象中的“寶貝”,連一隻鳥一隻鳥蛋也沒有,阿米蘭卻也不氣餒,隻是有些失落罷了。
那呼喚之聲,更是一絲也聽不到。
他心裏有疑惑,是誰把這個詭異的珠串放在鳥窩裏的呢?
靠在山崖邊枯坐著,阿米蘭百思不得其解,便輕輕的拿出了珠串。月光下珠串的佛頭上卻冒出了白色的水氣來。
聞之馨香撲鼻,好似千年的老藥。
如果是個膽的,該早已扔了珠串大呼逃命了,可阿米蘭隻是拿著珠串對著月光仔細的打量著。
這時候,他又清晰的聽見崖頂的某處似又傳來呼喚之聲。
像是一群人正經受著磨難,希冀著有人去解救他們,可每當呼喚聲響起時,誦經聲也一樣同時的響起。
誦經聲響起時,呼喚聲便消失了。
阿米蘭閉著雙目,凝神靜氣的想仔細分辨這兩種聲音,可終還是不能。
歎氣。
阿米蘭在心底裏長長的歎了口氣,想著:“這枚珠串,也許和我無緣也不定”
可越是如此,阿米蘭的心裏卻越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