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位老者和家中祠堂中所掛的某張肖像卻是一模一樣。
阿米蘭之所以姓阿,皆因第一代受恩於山中一個采藥的老鰥夫,人們都以阿大相稱,阿大教了第一代製藥練藥之術後,又把第一代帶到了落日山穀。
無他,隻是希望第一代可以好好的經營山穀。
後來阿大便飄然遠去,再沒有出現過。
可是第一代仍然奉其為祖師,並把自己也改成了阿姓,又找了善繪者畫了阿大的肖像裝裱了掛在了家族祠堂裏。
阿米蘭自幼便識得阿大的肖像,也不知已磕過多少個頭。
可此時。
阿大卻鮮活的出現在他的麵前,讓阿米蘭如何不吃驚?
再顧不得其它,阿米蘭納頭便拜,口中著:“子阿米蘭,拜見老祖,但有唐突,請老祖恕罪雲雲”
粗布衣服的老者坐在崖頂的地麵上,也不覺得醃臢,溫和的笑著:“你子倒是機靈,認出我來了?如此也好,倒也沒想瞞你”
又伸回了手,把珠串拿在手裏把玩著。
此時上銀河倒懸,仿佛星光不要命的都傾瀉入崖頂之上,如果遠遠的看去,好似崖頂上正點著一盞風燈。
月光入珠串,又在阿大的手上投下影子。
阿米蘭心下一驚,朦朧的月光裏,他看到珠串在阿大的手掌裏投影出一個鬼臉。
似人臉,卻又扭曲變形,兩隻空洞的眼睛裏似正滴著鮮血,而那滿嘴的尖牙之上,四周似乎跟本沒有血肉。
阿大微笑著:“你看到了?”
阿米蘭點點頭。
這時阿大才:“這個珠串,佛時為藥,鬼時為毒,為藥時可治下疑難之症,為毒時又為下最毒,善惡兩麵,全憑一心。”
阿大仍把環著珠串,似又愛又恨。
阿米蘭含笑的看著,心想:“如果沒有這個麵前的老者,也就沒有我們阿家,甚至沒有他阿米蘭。”
心裏頓時升起了一股孺沫之情。
把玩了一會兒珠串,阿大又把珠串遞給了阿米蘭,且:“這個珠串你就收著吧,你是個有氣運的又心善的,給了你,我也能放心的歸去了”
長者賜,不敢辭。
眼前的老者,也可以是另一種意義上阿米蘭的先祖,長輩有所賜,定是有所考量,無他,五百年了,阿家也不是沒有男丁,緣何隻把珠串給了阿米蘭?
隻是阿大:我也能放心的歸去了。不知是何意?
“老祖要去那兒?”
阿米蘭很真誠的問道。
阿大右手食指指了指上。
阿米蘭再拜,心裏很不是滋味。
煙霧又飄起來了。
阿大又卷了一卷煙,山風裏濃煙凝而不散,仿佛濃煙裏全是憂愁。
一老一,兩人都默默不語。
……
下得崖來,已是極深的夜。
崖頂上阿大卷了一支煙,默默的抽著,他抬了抬頭看上的月亮,微微的歎了口氣,那樣子分明就是一個山中采藥的老農。
他向山穀裏看去,仿佛五百年前,滿山滿穀的王蛇依舊在此望月嘶嗚,可是他知道這隻是自欺罷了。
這個時候,平台之上的阿米蘭緩和了半的情緒之後,心裏仍覺得不可置信,憑欄站著,望著遠處縹緲的山崖。
突然的卻有兩本古書從他的袖口裏掉了下來。
撿起來打開來看,隻見兩本古書的封麵上分別寫著:藥經,蛟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