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冷笑,環視四周,街道上又恢複如常。
隻是人們看他的眼神,既有敬佩又有畏懼,十分的矛盾。
敬他有神醫之名,畏他是西涼毒門的公子!
雖然那個毒門,門已經不存在了,可是毒依然還在,正是街道上駐立著的阿米蘭。
毒!
多如蛇蠍!
人人畏之。
“這是有人故意搞鬼!泄露我的行跡!“阿米蘭心道。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阿米蘭微眯了下眼。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別人的鑊裏,可是也隻能見招拆招;先前那種想隱於暗中,以待時機的想法,恐怕已經不能。
可是阿米蘭渾然不懼,心內暗笑,心道:“我可殺人,人自然也可殺我,隻希望自己活得久一點”
一時間,百感於五內,還是我活著,殺了別人的好!
“來吧,都冒出來吧,好讓我找到那根線頭!“
阿米蘭如此想著,便牽著老驢前行,微雨之中戴了一頂竹笠,背負著長劍。這竹笠寬簷尖角,用的又是新竹,聞之有一股清新之氣。
卻是在鎮上順手購得!
出鎮,上山。
那方向正是藥穀。
既然不知背後之人是誰,那便把自己暴露在光明之下,給那暗處之人,一個出手的機會。
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
三套鋼針三日後才能取,阿米蘭又想看一眼藥穀,如此剛好,一舉三得。
更何況還有那個有關於靈夫人的淒美悲絕的故事,和曾經在他夢裏出現過的山穀。
還有那藥十二。
是不是就是藥穀。
是不是就在藥穀。
藥穀,藥十二,總是容易讓人產生聯想。
“來吧,冒出來吧,現在可是隻有我自己一人!“
阿米蘭牽著青驢不緊不慢的走著,行雖緩,卻也有些故意如此,他希望暗中之人能夠跳將出來。
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修為,自已是否能夠戰而勝之。
也好過他自己胡亂的猜測。
可才入山中,已覺不凡。
不僅遠遠的已能聞到藥香味,更是景色怡人,滿目蒼翠。
時有獸嘶嗚,更有山道兩邊生著的一片片的竹林。
微雨如霧繞竹林,青鳥低飛,阿米蘭以為的暗處之人,卻是一直都沒有出現,隻有山中寂靜空靈的微雨。
有一絲的失望。
空山聞聽鳥語,牽驢問道而行。
初始時山道間隻有他自己一人。伴著細雨,或高或低;依著山勢,或遠或近。
走著走著,人卻漸漸多了起來,大多都是山裏農家早起做活計的山民。
也有如客商一般的行人,多都架著驢車,吱呀吱呀的響個不停。
山間路高低窄陡,驢體型較,比之馬更易於騰挪。
鑄劍鎮離著藥穀也才十數裏,已見著中間散落著不少的農家院落,或許多數是因著藥穀而求一份吃食。
微雨裏炊煙嫋嫋。
有那騎著牛的童子,也才總角,頭上紮著兩個丸子,憨態可愛。
見著了牽著老驢的阿米蘭,問道:“這位公子,你家的驢怎麼顯得特別大一點,是喂了什麼好嚼口了嗎?”
阿米蘭笑笑不答話,倒不是他無禮傲慢,而是江湖中有言:老人,女人,人(孩)這三種人千萬惹不得。
不然你可能會知道死字的很多種寫法。
那童子憋嘴,瞪眼,以為遇到了個啞吧,便騎著青牛悠然的往家裏趕,已可以聞到菜飯的香味。
繃緊了琴弦,彈的卻不是十麵埋伏,而是一曲田園牧歌。
再一次的失望,卻也暗暗的鬆了口氣。
“踏踏踏~“
卻有隱隱的馬踢聲從後方傳來,蹄聲清脆,似又被山間的晨風吹散,時長時短。忽兒就清晰入耳,已有一個少年朗自馬上越了下來。
唏律律一聲嘶嗚。
馬兒急停。
那騎馬的少年朗一個騰空翻轉,剛才落地,便聽到身後一聲哀歎,道:“少爺,你又不聽老爺的訓誡偷偷的跑了出來,心著老爺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那少年朗大笑著道:“就你多嘴,你要是不,爹爹怎麼會知道,今兒個陰雨,煩悶的很,正好出來走走,去看看藥姐姐!”
卻是靈夫人家的女子,都姓了藥。
那管家模樣的老仆道:“啟學宮的秋試,可是沒有多少時間可耽擱了,少爺還是以學業為重吧,想我們靈家代代都出自學宮,可不能在你這裏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