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山風如泣,血盈池(2 / 2)

啊!

伴著殺豬般的慘叫,阿米蘭已隨著眼前的血光跌落入湍流的溪澗之內。老驢也好不到那裏去,一人一驢已被溪水衝落。

霧氣雖稀薄了些,可是也不知道流到了那裏?

再看兩個血衣人,已有一人的手臂齊根而斷,似是被抖動的劍氣所傷,血水噴灑,有如噴泉。另一個手拿著樹的血衣人則愣怔了一瞬,頭也不回,拽起另一人便走,不一會便消失在霧氣之中。

藥穀主和牧野秋已銜尾追了過去,臉上恨恨,也不知能不能追得到?話,如此大高手一心要逃,卻是極難追到!

而那黑霧中的怪人,借著山壁為憑,已站立在阿米蘭剛才站定的平台之上,看了一眼山壁,輕歎道:“阿米蘭,不知道是害了你,還是幫了你!”

也如一團黑影般,遁入了微雨迷霧之中。

這時候,桂叔和一眾護衛也才堪堪趕到,撿起了地上的斷臂,桂叔微一沉呤,心中似有猜測。

可是修練此魔功的又非一人,一個斷臂又不能明什麼,複又一歎。

另一邊,靈隱孤立在薄霧裏,看著黑衣的老者攜了歐陽厲越過了山梁,他心知既使打殺了黑衣的老者,也已與事無補。

老者隻是個誘耳而已,盜藥的另有其人。

一聲歎息!

山梁之上,歐陽厲站定後,道:“多謝前輩相救,不然命可就交待在這裏了,咦,風公子呢?風公子若是不辛罹難……”

“哼!

也就是你在魔國還有點用處,不然一掌便拍死了你!”黑衣的老者怒道,又用手指了指不遠處。

隻見微雨之中,翠綠的山梁林間一個一身綠衣的“女子”正鬼魅般的掠了過來,身法翩翩,煞是飄逸。

身邊薄霧浮動,他亦隨著薄霧而動,有若是一隻綠色的鬼影。

走近了一看,不是別人,正是風飛花。

魔仆老者別過了頭去,似是不忍直視,道:“風公子,你又行此手段?雖你功法特異,可是你終是男兒身,可不是美嬌娘,玩玩而已,千萬不能鍾情!“

風飛花一臉的不忿,鼻孔裏哼出:“魔仆啊魔仆,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竟然讓我當誘耳,又引了他人前來,你該給我個交待!“

魔仆笑道:“風公子啊,你還是太心善了,不經曆點事情,怎麼能笑傲下?這可是你父親交待下來的,可不要怪我!“

三人站立在山梁斜風裏,薄霧都顯得尷尬。

“……”

“公子,留在那子身上的印記,好似消失了!“山穀另一邊,夜煙疑惑道。

南無簫已轉過了身,又回看了一眼霧氣漸消的山穀,嗅了嗅風裏吹來的血腥氣,似乎很是享受,道:“這有什麼奇怪?印記早晚自消,隻是提前了幾而已,阿米蘭必去啟城,和我們目的一致,那便在啟城裏等他吧!“

藥坊裏,白羽已醒轉了過來,站在微雨中怔怔的發呆,心中鬱結難平,恨道:“阿米蘭,此一次著了你的道了,也是我一時大意,下次再見時,便讓你知道什麼是生不如死!“

本是有棱有角的麵孔,已扭曲變形。

而此時的孤島之中,早已亂做了一團,不時的有女弟子發現暗處藏著屍體,死狀淒慘,皆形如幹屍。

內層裏秘地附近,更是幾無活口。

藥青蘿麵色悲淒,縱使她醫術通,此時也回乏力,輕聲道:“藥穀遭劫,血流盈池,此大恨,必報之!“

一旁的靈不器也滿心腹的難受,地上躺倒的好些個娘子,可都是他相熟的,懷裏還有好些個護腕沒有送出去呢。

這下還往那裏送?

可是他聽到藥青蘿的話,也心下一凜,他可是從沒見過藥青蘿如此決絕!

山風起欲狂,微雨成珠落。

本是蒙蒙的細雨,此時卻有如哭泣,雨滴成串,一串一串的砸到青石地麵的血水之上,凝血又化,血流成河。

……

跌落入溪澗的阿米蘭醒來時發覺自己仍在水中,隻是已改換了地,岸上青驢正抖落身上的水滴,一幅懶洋洋的樣子。

似渾不在意。

阿米蘭心中一喜,又一怒。喜的是一人一驢皆都無恙,怒的是這老驢也太沒有心眼,此時仍咧嘴傻樂。

又一陣羨慕,羨慕老驢的癡傻呆憨。

抬頭看,星子璀璨,銀河高掛,一彎缺月似老驢咧開的大嘴。

從水裏挨到了岸上,不由的心下一驚,卻見一個老者正站立在岸邊的不遠處,微微躬著腰身,一臉和煦。

正是鑄劍鎮裏的那個老饕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