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兒臣當真是糊塗了”。
“切不可再辦傻事了”子儀歎了口氣,好在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兵不血刃,手心手背都是肉,傷了誰她都心疼啊,好在也不是什麼解不開的結,本來若昕若熙二人的矛盾就不多,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那個主角,竟然不是皇位,這世上之事當真是千奇百怪。
子儀抬頭看著窗外的明月,久久不曾離去。
多少年前,上官子儀帶著一行人在雲錘鎮,時光荏苒。
時空仿佛交錯,仿佛還是那一條道路,仿佛還是那路人,仿佛還是那叫賣的小販,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又仿佛一切都不同,是那樣的相似,卻又分割開來,走向不同的遠方。
唯有那夕陽下亙古不變飽經風霜屹立於此的雲錘城,夾道兩旁茂密的垂柳楊柏,滿眼滄桑看著這滄海桑田。
一行人雖然吸引了不少人注目,但是京城卻沒有再派出人來迎接,也算是很低調朝著京城行進,若昕還以為自己這番動作,刺殺自己的人還會行動,但是一路平平安安的進了京城,回了自己的王府,也沒有人再刺殺,看來惜君還真是策劃了刺殺行動?
派出去的隊伍讓領隊的帶去了宮裏,宮裏同樣也傳來了消息,讓一行人舟車勞頓,好好休息,明日再進宮麵聖。
“這就是王府”若昕看了看王府的牌匾,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王爺”孟清領著眾仆在門口向若昕行禮。
“起來吧,這是側夫”若昕簡短的介紹了郝鑒,聽到側夫的名頭,郝鑒麵頰一紅,心裏酸酸甜甜有些悵然。
之前若昕曾經問過郝鑒要不要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郝鑒隻道,隻要若昕對他好就可以了。若昕笑道,你是我的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
休整了一晚,掃除了身上風霜之色,若昕帶著郝鑒和蘇千淩進了宮,看到自己的父君難得的眼眶變紅,若昕心裏很不是滋味,天涯身子已經顯懷,看著很是笨重,若昕心裏也不由的心疼。
郝鑒偷偷的觀察著天涯,若昕的父君看起來還當真是俠客一般的人物,懷孕的大肚子也不會阻礙他淩厲的身形。
“父君”要向自家母皇父君介紹自己的男人,若昕難得的不好意思起來,有些難以啟齒“……這是郝鑒,我的側夫”。
子儀權當沒見著若昕的不自在,打趣道“哎呦,還沒有明媒正娶就已經是正夫了?走了兩個月就能帶回個男人來?若昕你魅力可是不減朕當年啊。”
“母皇~”若昕嗔怨的看了子儀一眼。
子儀眯著眼打量著郝鑒,“嘖,是男尊國的男子?”
“嗯,是東傲國清河縣的縣令”。
“七品小縣令?”
雖然子儀說的不好聽,但是確實是事實,就是七品小縣令,郝鑒也不生氣,反而鬆了口氣,好在這位女帝並不介意自己的身份,要不然自己ide身份又如何能配得上若昕,思及此郝鑒看了看若昕,若昕沒有看他,但仿佛感受到一般,手握緊他的手,郝鑒心下一暖。
“你們兩個陪你們父君說說話,若昕你跟朕來上書房”說著子儀指了指郝鑒,蘇千淩二人轉身走了出去,若昕不明所以的跟著走了出去,到了旁邊的上書房。
子儀沒有直接坐在鋪著明黃綢緞的書桌後,而是站在那裏,看了看若昕,若昕竟然看出了一絲猶豫,不由的有些驚奇,到底是什麼事情讓自己母皇竟然會有這樣的神色,“母皇?”
“若昕,你聽朕說,這些刺客的事情,是你皇姐若熙策劃的”。
“啊?”若昕難得的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她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層,驀然想起了在東傲國龍傾辰他們兄弟的話,輕聲道“皇姐,難道當真是介意我?怕我搶皇位?”她覺得她若是在朝堂上有職位,或者是掌管著一些衙門有權利,自家皇姐忌憚自己還好,但是自己根本連朝都不用去上,當真是一個閑散王爺,皇姐都忌憚自己,若昕真的是想不通。
“不是因為這些”子儀皺了皺眉道。
“那是因為什麼?我不認為自己還有什麼能讓皇姐忌憚的”。
“是因為你是朕親生的孩子,若熙從小缺乏安全感,難免在這件事情上有偏激的想法”。
若昕一怔,竟然是這樣的原因,弄了半天不是搶皇位,是搶母皇?若昕不由的氣笑了”母皇,這也太荒唐了吧”。
“朕也明白,隻是事情已經是這樣了,朕想聽聽你的意思,而且還有一件事情”子儀兩手搓摩挲著,似乎在想措辭“七弦在蘇千淩身邊是惜君特意安排的,蘇千淩和南宮正德那晚是七弦下了藥,朕已經把七弦關押了起來,七弦也招供,歸根結底七弦是喜歡你的”。
若昕點了點頭“我回來的路上在客棧也猜到是有人下藥了,也曾想過蘇千淩身邊的人,倒是沒有想到會是七弦,七弦當初還裝作不認識兒臣,我當真是大意了”。
“好在,沒有鑄成大錯”好在一切都過去了,她知道蘇千淩還喜歡著自己,這就足夠了,她沒有那麼善良能夠原諒誰,隻是又如何能報了仇,殺了若熙,隻怕自家母皇也會傷心吧“母皇,兒臣無法原諒皇姐,但是皇姐隻要誠心改過,兒臣絕不會計較,若是皇姐依舊忌憚兒臣,不如就讓兒臣隱居去吧”。
在郝鑒家的日子雖然過得辛苦,但是卻別樣的安心,別樣的輕鬆,守著喜歡的人便是一生,這是郝鑒教給她的,郝鑒的世界很簡單,不去想那麼多,喜歡就是喜歡,守著自己喜歡的人,便是整個世界,什麼都換不來。
世上許多人把許多東西看的太過複雜,所以有了擔驚受怕,所以沒有年輕時候的一往無前,所以放棄不了,所以錯過許多,郝鑒的世界簡單,所以他抓得住,抓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