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裏啪啦的燒柴聲,滾燙的焰火掃著曼琉璃的心,一下沒一下的將她帶入深淵。
曼琉璃做了一個個長長的夢,在夢裏她站在一個偌大的棋盤上,她想逃離,卻發現她的四肢還有頭上延伸著很長很長的線,像極了提線木偶。
她想用力扯開,但周圍此時圍滿了人,是她來到這裏見過的所有人,他們圍著她,大聲的質問她:“為何致我們於死地!為何致我們於死地……”
她的心中愈發堵得慌,“對不起,我不知道……”
質問聲越發響徹,鑽的她心疼,“我不知道……”
“琉璃?琉璃!”澗凡臻見曼琉璃反應心覺這是做了噩夢,又提了不少音量,奈何一直喊不醒。
“凡臻。”段澤洋從懷裏拿出銀針,剛想紮進曼琉璃頭上。
“啪!”
曼琉璃猛的驚醒,打掉段澤洋的手,冷道:“別碰我。”
段澤洋雖有些吃驚,但也沒有往心裏去,隨即柔聲問道:“有沒有好受些?”
曼琉璃不答他,緩緩坐起身,環繞了周圍。
大家都已經回來了,現在他們在鎮外,有的站著有的半蹲著圍在她身邊。
透過縫隙,又見輕舟也在,輕舟的頭一直往她那裏探,但它又得時刻守著曼琉璃的交給它的任務,看著那名少年。
曼琉璃心裏又浮現出那封信的內容。
他們究竟是知道還是不知道,他們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嘶……”那名少年也醒了,揉著自己的脖頸坐起來,迷茫的看著周圍。
“琉璃。”段澤洋輕聲道,“你再休息一會,我們先過去看看。”
輕舟見他們來到了自己這邊,隨即撒歡奔向曼琉璃懷裏。
曼琉璃順著輕舟的茸毛,死盯著那名少年,心裏提到的關於瘟疫一案的事,一遍又一遍的充斥著她的心。
雲漓彩扇起了些紅光,輕舟也歪著頭疑惑的很。
“不能怪我……”曼琉璃嘟囔著,手撫上腰間的雲漓彩扇,“我隻是想試一試……你們是不是真的如信中所……”
“噌!”
曼琉璃將雲漓彩扇直甩了過去,眾人反應不及,煜鳴珂下意識用手擋住,隻聽“嗵”的一聲煜鳴珂狠狠的撞在了遠處的樹上。
“鳴珂!”“琉璃!”“住手!”眾人皆喊不同。
待氣浪停住,雲漓彩扇直指那少年,與他眉心隻距一毫。
金九皋跑去扶起煜鳴珂,“怎樣?”
煜鳴珂微微搖頭,示意無礙。
“琉璃!”
木朝陽回過神來唰的站起來,怒道:“你瘋了啊!全鎮就隻有這麼一個尚存的人了,萬一傷到他怎麼辦!還有鳴珂……”
“先生死了。”曼琉璃打斷他,緩緩站起來,淡淡開口道。
“什……什麼……”
不止木朝陽,眾人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先生死了。”曼琉璃又重複了一遍隨後沉步走向眾人,“我,朱皎死了,死於這場瘟疫。”
這一句,已經聽不出她什麼語氣。
“不可能!”煜鳴珂忍住疼痛,用力反駁道,“若是死於此,爹爹怎麼會不告訴我們……
先生若是……這麼大的事,我們怎麼會收不到一點信息,琉璃,是不是那封信……”
“你是哪家的人?”曼琉璃不聽煜鳴珂言語視線從他那裏收回來,走近那少年,“是世家,還是他們這些人中的一家?”
眾人更不解,但也心照不宣的同猜測信上的內容。
那少年被曼琉璃盯的心裏發毛,“我……我不是世家的人,我的父母是做肉鋪生意的。我姓張名為福,張福。”
“噢?是嗎?”曼琉璃眼中冷冽,又不緊不慢的問道,“那肉鋪帳本上記的李老板,與你們家什麼關係?”
“李……李老板……”
那少年眼底的慌亂被曼琉璃捕捉到,曼琉璃又道:“帳本上,你們家欠了他好大一筆銀子,可有這回事。”
“我……”少年低聲道,“姑……姑娘,雖不知你問我我家賬本是何意,但我依稀記得,我家帳本上從未寫過欠別人什麼錢……
本就是本生意,怎敢去欠人家的錢,還有那個李老板,不知姑娘所的……李老板是哪個李老板?”
聽他這樣一答又一問,曼琉璃心中不自覺覺得可怕,布局之人心思縝密到連如此細的細節都不放過。
曼琉璃將他眼前的雲漓彩扇緩緩拿走,看著那少年嘴角莫名勾了起來,“你這名字是個好名字,我也衷心希望你有福氣。”
罷,手指眉心迅速抽離黑葉散落紅星,她又見楊族長。
“琉璃姑娘。”楊族長微微向曼琉璃頷首,“琉璃姑娘莫要還禮,怕給琉璃姑娘惹些不必要的麻煩。
我一直跟著大家,自然知道是為何事。雖我待在酒樓的時間頗多,但初入鎮時,多虧了大家的幫忙,才可找到煜家。
我可用我楊氏一族的榮譽向琉璃姑娘保證,此人並非肉鋪張老板的兒子張福,而是煜家門下的一名靈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