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澤洋告別了澗家,感謝澗家這幾個月來對自己的款待,隨後便和曼琉璃走了。
秋榮看著遠走的兩個人,問道:“凡臻,你是不是又和琉璃鬧別扭了?”
澗凡臻收回眼神,道:“沒有,我隻是比他們晚走片刻。”
出了城,同樣是路過狌林,一上路的時候,他們兩個就沉默,段澤洋想問但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快要到山腳下,段澤洋突然來了句:“對不起。”
曼琉璃差點讓嘴裏的糕點噎死,“幹嘛啊?”
“琉璃,對不起。”段澤洋又道。
曼琉璃心想,不會是今早的事嚇著人家孩子了吧。忙道:“那什麼,今天的事情好像與你……與你沒有什麼多大關係,沒關係的。”
“不是。”段澤洋急聲。
曼琉璃沒有見段澤洋失態過,“那……無論什麼事我都原諒你了。”
段澤洋道:“我應該把我知道所有事都告訴你,這樣你就不會離我們越來越遠,還有九皋……甚至根本不用去取丹。”
曼琉璃心一鬆,還真是因為今早的事,“那丹是假的。”
段澤洋愣在原地,曼琉璃又從台階上下來拉著段澤洋開始往山上走,“我是故意的。”
段澤洋心裏是責怪自己的,他不懂澗凡臻到底什麼意思。
他又聽曼琉璃道:“你知道的事情,我差不多也知道了。你不說,是因為有難言之隱,君子應當如此。”
段澤洋垂著頭,視線不敢去看曼琉璃,隻是他聽著曼琉璃越講越心驚。
曼琉璃道:“是曼葉青殺了夢婉,她不止殺了夢婉,還殺了我,還殺了我娘親,是不是挺可悲的。”
段澤洋答不出來。
曼琉璃又道:“你知道嗎,是金令儀殺了九皋,我恨金令儀,就算將她活剮也難平我心頭的恨。我很整個金家,我要他們都去給九皋陪葬。”
曼琉璃的身後沒了動靜,她回頭看去,她看見段澤洋眼裏的詫異悲痛,他站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她。
他詫異於曼琉璃怎麼變成了這樣,悲痛於曼琉璃為什麼要背負這些。
曼琉璃一步一步走下去,“我不想你死,所以我告訴你這些。”
段澤洋的心髒跳的飛速,他明白了,她要讓潭裏的龍把那些人全部殺死。
曼琉璃靠近段澤洋,段澤洋卻向後退去。
曼琉璃輕聲道:“你現在明白我與你說補過的機會到了嗎?該死的與不該死的,你現在趕去也晚了。你隻需要和我在靜修室裏找到關於那隻眼睛的標識線索就好了。”
“琉璃……”段澤洋看著他眼前的這個人,那個一點小事就能高興一天的人,那個說無論如何都不會忘記他的那個人。
“段兄,你再往下退,就要退到山腳下了,你不要和我一起了嗎?”曼琉璃問著。
段澤洋不再往下退,勸她:“我們一起去告訴他們真相,我們一定還可以像以前一樣。”
曼琉璃眼裏沒有波瀾,像是敘述一個故事的結局,“像以前一樣?”
“是。”
“那九皋呢?那夢婉呢?那我娘親呢?”語氣淡的像極在問今天要吃什麼,又每一句冷的生刺,“回的去嗎?”
“琉璃,還有我們,我們一直都在。”
曼琉璃笑了一下,“段兄,你說錯了。是隻有你了,沒有你們了。”
風呼嘯,祥雲略過眼,段澤洋朦朧了眼,“對不起,琉璃。”
說罷隨機轉身向青龍潭趕。
曼琉璃看著隱進祥雲裏的段澤洋,淚水再也忍不住,腿想灌了鉛跌坐在原地,痛哭出聲。
自己又做錯了什麼呢,為什麼要有人害她,而害她的理由竟是一條無緣無故沒有實際根據的流言!
曼琉璃就愣愣的自己坐在那裏,眼淚控製不住的往外流,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她布了一場大局,她現在隻想看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