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行得並不容易,長時間的奔波讓李安全看起來格外疲憊,他看著攀附在秦勿用影子中的代維,嘴唇抖動,張頜後又緊抿。
在趕路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在看到代維的那一刻會欣喜的大喊大叫,會虔誠地跪拜在地,會向代維徐徐道出這一路的經曆,會向代維表述自己的忠誠和對代維的熱愛……
不過當真正看到代維的那一刻,這些話全都化為了無盡的情緒融入了兩個字中。
“祖魔!”他顫抖著聲音開口呼喚。
“嗯。”代維應道。
這一聲回應是那般簡單,但對李安全來,這樣就夠了,隻要能聽到祖魔的聲音,這一路的奔波和辛勞便有了價值。
拽著手中黑線,李安全走到秦勿用的身邊,蹲下身將手中的血霧遞給藏於影中的代維,“祖魔,我一直都沒有鬆手過。”
“嗯,”代維再次應聲,又道,“繼續拿著吧,不論怎麼樣都不要鬆手,這是你成為特殊血魔的契機。”
“是,祖魔——”李安全恭敬頜首。
他緩緩退到一邊,懊惱著自己的不善言辭,竟然連一句感謝的話都沒有道出,也為曾生出祖魔待自己不公的想法感到愧疚難安。
看到李安全退到一邊,秦勿用抬起頭來,用怯懦的聲音問:“爸爸,你是來找父親的嗎?”
爸爸?父親?
李安全和代維均是被秦勿用的這兩個稱呼搞得有些發懵,李安全疑惑地看了一眼代維,衝秦勿用問道:“你這聲爸爸是在叫我?”
他不知道在來之前代維對秦勿用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是以不敢輕易問及秦勿用與代維的關係,害怕曝露了代維可能施展的計劃。
秦勿用認真地點了頭,聲:“男的就叫爸爸,女的就叫媽媽,這是以前在街上的那個老乞丐教我的。”
道出緣由,秦勿用又打量李安全神色,見李安全表情怪異,便緊張地問道:“其實不應該這樣叫的,是嗎?”
李安全點頭,“爸爸就是父親的意思,媽媽就是母親的意思。”
聽到這話,秦勿用的神色變得有些難看,臉上流露出懊惱和憤怒之色。他蹲下身怯怯地對代維:“父親,我以後再也不叫別人爸爸媽媽了,你不要生我的氣,我以前不知道,也沒人告訴我,現在知道了就再也不會叫別人爸爸。”
代維並沒有想太多,他對秦勿用並無什麼感情,隻是看這孩有些特殊,似乎體內蘊藏著極為恐怖而詭異的力量,所以生出了將其收入麾下培養的心思。
但秦勿用不同,他把代維錯認成了自己的父親。孤獨流浪的孩子看了太多人情冷暖,所以內心敏感,行事都是心翼翼,連話的聲音都不敢放得太高,走路的腳步聲都極力壓製,尤其是在麵對代維這個父親的時候,他內心的敏感被放大到了極致,卑微得就像是地裏塵埃,費盡了所有的心思去迎合討好,生怕代維有一絲一毫的不開心。
在秦勿用揣測代維心思的同時,代維也在揣度秦勿用的想法,略想一會後才組織好措辭,道了一句既不讓秦勿用覺得被忽視冷落,又不會讓他感到惶恐不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