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在身後關閉,李安心舒了口氣,他不喜歡這種針鋒相對的氣氛,但是對方的強勢卻讓他不得不以這種姿態麵對。
“明明隻是個矮子,十五歲的時候都比她現在高。”嘴裏嘀咕著,李安心想到自己的妹妹,嘴角不禁掛上了笑。
“鹿園的神鹿已經超過十五年沒有露麵了,凍土獸潮爆發過後應該就輪到鹿園了,縱使是萬仞絕壁也擋不住那些畜生的蟻附。必須要在明年冬來臨之前,讓母親和妹妹搬到新都來。”
想罷,李安心也站定在一扇掛著‘住宿管理員’的門前,伸手敲了敲門,李安心等了一會,沒有人回答,於是他又伸手敲了敲門,還是沒有人回答。
“不會不在吧,再等一會吧。”李安心在門旁靠著牆假寐,今他消耗的著實有點多,現在他已經感覺到有點困乏。
差不多十分鍾後,一名拎著水壺的老大爺從遠處走來,老大爺滿頭花白帶著厚實的黑框眼鏡,額頭上還有些許老人斑,但這老頭的精神挺好,腰背也直,提著的水壺要是換一換,那就是標誌的遛鳥老幹部。
看到靠在牆邊的李安心,老大爺隔著十米遠就喊問道:“喂,夥子,你在幹嘛呢,今周末那邊沒人上班。”
假寐的李安心被驚醒,茫然的他轉頭看到老大爺,連忙一路跑過去:“大爺您好,我這是第一到新都,紅淑姬紅主管讓我來這邊找人幫忙安排一下住宿。”
那老大爺點點頭:“嘶,是紅主管啊……那行,你跟我來,我幫你開個戶。”
老大爺順手就把水壺塞到李安心懷裏,其動作嫻熟自然,看起來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在洗的發白的亞麻藍布闊口長褲裏掏出了一串鑰匙,老大爺推了推眼鏡,低著頭一個一個認真分辨著鑰匙。
“這個是食堂的……這個也不對,咦,這不是第三宿舍澡堂的鑰匙嗎,原來在這裏,難怪他們最近老去第一宿舍和第二宿舍洗澡……”
老大爺一邊找一邊喃喃自語,一旁的李安心則是眼觀鼻鼻觀心,心中替住第二宿舍的朋友默哀一秒。
“啊,找到了。”直到一大串鑰匙翻到底,最後一隻黃銅色的鑰匙才是正主,老大爺走到辦公室門前吧鑰匙插進鎖孔,一扭,打開了門。
順手把李安心懷裏的水壺抽出,放在門邊,老大爺走進不大的辦公室。
棕紅色的辦公桌上堆著一些名冊和一台電腦以及一個采集照片的攝像頭,老大爺徑直坐到辦公桌後麵坐下,然後從抽屜掏出一張申請表:“你來,把這個填了,然後身份證給我,我給你做個檔案。”
身份證?李安心一下就僵住了,我身份證還在行李箱裏呢,我行李箱丟在列車裏呢,列車還停在雪地裏呢!
聽方文達他們,要等雪停了再去把列車挖出來,那麼大個東西他們不怕誰偷了去,索性就丟在那裏了。
“身份證,沒帶。”李安心隻能老實回答,那老大爺嗬嗬一笑:“沒關係,你坐這,哎對,臉對著攝像頭,我直接從數據庫給你調身份證。”
對著攝像頭采臉完成後,辦公桌後的大爺又開始喃喃自語:“我給找找啊……有了!嘶,不對啊!”
老大爺眼神銳利了起來,盯著李安心,直到後者開始不自在了他才:“李安心。是吧。”
“對,是我。”李安心眨巴了一下眼睛,看起來像是個靦腆的大男孩。
老人家摘下了眼鏡,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塊眼鏡布擦拭了一下,戴上後才緩緩開口:“我你……明明是新都部隊組長級別的,為什麼還要來七樓警察宿舍辦公室找地方住?”
“啊?”李安心有點迷糊,大爺這一通話信息量有點大,自己怎麼就成組長了,而且是紅淑姬讓自己來……懂了,那矮子明知道這裏是警察宿舍,而且她也知道今是周末卻還讓自己來!這就開始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