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和許梅這頭趕回去,還沒進門,就聽見有個大嗓門高聲道:“這個事兒,你怎麼?我的哪一句不對了?”
許棠猛的推開門,冷聲打斷這聲討:“我看哪一句都不對。”
許梅也是抿著唇,一臉冷意的跟在許棠後麵。
姐妹兩個,都是不痛快。
不過,許棠畢竟是個姑娘,對方也不大在意,隻是不高興的就開始指責:“你看看,你是怎麼教孩子的,見到長輩連人都不叫,還這樣的凶?”
王大花縮了縮,看向許棠,嘴唇囁嚅幾下,到底沒出什麼責備的話來。
畢竟,她心裏很清楚,許棠根本就沒有錯。
而許棠則是衝著那幹幹瘦瘦,吊梢眉薄唇的刻薄臉婦人一笑,而後聲音更冷幾分:“我娘當然教過我這些。不過,是教我對人要如此,可沒教我對畜生也這樣客氣。”
那婦人愕然的看著許棠,顯然有點兒反應不過來:這麼個還沒出嫁的姑娘,嘴巴這麼厲害?
許棠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那婦人。
然後終於找到了一點印象:對方的確是她的大堂姑。
再看其他幾個人,都是堂嫂。不過關係最近的,也是那個鬧得最歡的大堂姑了。許棠他們的爺爺和大堂姑的爹,是親兄弟。
不過自從嫁出去後,是很少來往。
這樣平時八竿子打不著的一個堂姑,居然還敢上門來吃絕戶?!
許三太爺此時終於擦過了汗,開了口:“棠花梅花你們回來得正好。你們也不了,金寶還,就你們兩個頂門立戶,暫且撐著家裏。你們看這個事兒怎麼辦?”
許棠金刀闊馬的往板凳上一坐,淩厲的盯著那大堂姑,客客氣氣的問:“什麼事兒怎麼辦?這些個外人,我爹死的時候也沒見出大力氣,這會兒上門來,也不怕我爹屍骨未寒,到時候不痛快!反倒是鬧得家宅不寧!”
這話可是夠狠的。
誰家不忌諱這個?這一張口就是要鬧得家宅不寧……
大堂姑回過神來,終於忍不住怒罵:“你這個丫頭片子,毛都沒長齊,什麼屁話?哪裏輪到你來做主?”
這話也是不堪入耳的。
許棠輕輕彈了彈耳朵,隻當沒聽見,臉上卻皮笑肉不笑:“輪不到我做主,又輪到你了?你去我爹墳前問問,他答應不答應?他要是應了你,我們自然沒有二話!”
“你爹死成那樣,誰知道是怎麼死的!不定是你們熬不住,故意溺死他的!”這位大堂姑,真是不省油的燈,一張口出來的話,叫人聽著都覺得喪盡良。
這叫什麼話?
“這是汙蔑。”許棠肅穆了神色:“我們可不敢擔這個名聲,這樣吧,索性我們報官吧。事情可得搞清楚——”
一提起報官,大堂姑還要什麼,卻被幾個堂嫂一把拉住,眾人齊刷刷的勸:“這可不必報官,就是一句話。你大堂姑也是生氣。你你一個孩子家家的,嘴巴這樣厲害,將來還能嫁出去?”
聽聽,還成了許棠的錯了?
許三太爺氣得手指都發抖:“這是的什麼混賬話?棠花她們幾個,孝心誰人看不見?前前後後搭進去多少銀子?大牙媳婦前後的伺候,哪有半點不經心?”